廣論進度:P53LL1 若相違者則諸異生 ~ P55L2非是教授心不重故
音檔:27B 22’33″ ~ 28A 25’52″
音檔 (html5):

手抄第四冊:P106LL3 ~ P127LL3

【廣論原文】

  若相違者,則諸異生未得初禪未到定時,應全無修。以欲地中,除說已得入大地時,由彼因緣,可生修所成慧之外,餘於欲地無修所成,對法論中數宣說故。故言修者,應當了知,如波羅密多釋論,明顯文句中云﹕「所言修者,謂令其意,成彼體分,或成彼事。」譬如說云修信修悲,是須令意生為彼彼。以是諸大譯師,有譯修道,有譯串習。如現觀莊嚴論云﹕「見習諸道中。」蓋修習二,同一義故。
  又如至尊慈氏云﹕「決擇分見道,及於修道中,數思惟稱量,觀察修習道。」此說大乘聖者修道,尚有數數思惟,稱量觀察。思擇此語,則知若說,將護與修二事相違,是可笑處。
  如是如說修習淨信,修四無量,修菩提心,修無常苦,皆是數數思擇將護,說名為修,極多無邊。入行論及集學論云﹕「為自意修我造此。」是二論中所說一切道之次第,皆說為修。集學論云﹕「以如是故,身受用福,如其所應,當恆修習,捨護淨長,」此說身及受用善根等三,於一一中,皆作捨護淨長四事,說此一切皆名為修。故言修者,不應執其範圍太小。
  又說一切分別是相執故,障碍成佛,棄捨一切觀察之修,此為最下邪妄分別,乃是支那和尚堪布之規。破除此執,於止觀時,茲當廣說。又此邪執障礙敬重諸大教典,以彼諸教所有義理,現見多須以觀察慧而思擇故。諸思擇者,亦見修時無所須故。又此即是聖教隱沒極大因緣,以見諸大經論,非是教授心不重故。
【若相違者,則諸異生未得初禪未到地定時,應全無修。以欲地中,除說已得入大地時,由彼因緣,可生修所成慧之外,餘於欲地無修所成,對法論中數宣說故。】
最後那段話先講,就是對法論,就是經論,經論當中關於上面這個道理到處,很(p107)多地方都說,那麼上面什麼道理呢?這段要解釋一下,這個文字在座的大部分都不懂。前面告訴我們說,聞思的時候,它算它是修,不相違的,是正確的,我們不能說它違背的。假定說聞思叫作修是違背的話,那就產生了一個大毛病,產生了大毛病。什麼大毛病呀?說平常我們這個修行,狹義地來說,說聞、思、修,對吧!就是先是聽聞,懂了以後呢思惟,然後呢修習,修習得到的一個結果,就這樣。那麼平常我們不要說出世間的,就是世間的定來說,那個得到定,是什麼?修所成的小結果。一定告訴你,散亂當中是這個樣,那麼定這個樣,有什麼好處,散亂有什麼壞處,啟發你的追求的心理。然後告訴你怎麼修那個定,然後呢你把告訴的道理弄清楚,照著去修,最後證得那個定,這樣。所以它必然的。
所以在「欲地」當中,我們說欲地的話,就是三惡道、人、以及欲界六天這個;那麼一直到上面最後叫「未到地定」,在這個當中都是欲界。沒有得根本定,所以既然沒有得定的話,就沒有「修所成」的這個內涵,對吧!因為你至少得定的根本定要什麼?得根本定是經過修定才成的,你沒有修定之前,得不到根本定。但是有一個除外的,已入大地,就是已登地的菩薩他有,他所以有,以前已修過了。就我們剛才說的這個故事一樣,儘管我們同樣地睡一晚,張開眼睛來,他的袋裡有個五十億呀,他以前早就積在那裡了。換句(p108)話說,對我們一般的正規向上的人來說,你在欲地當中,不可能有修所成的這個內涵,不可能得到定。得到了定,就是進入色界了。
那麼請問,你在沒有得到這個之前,你用什麼方式才能夠得到它?或者說,得到那個定,那個是我們要求的果,對吧?現在你用什麼因才能夠得到它?譬如說我要吃飯,那麼我要買米呀,要洗、去燒、去弄呀,這個因,這樣去做的話,那麼飯就燒出來了,它這個飯不會天上掉下來的。所以正規地來說,在沒有得定之前,前面要做的事情是什麼?聞、思,這個聞思就是它的因。然後你這個因一步一步上去,得到這個定,這個很清楚明白。所以反過來說,它假定是相違的話,假定像你這樣相違背,說聞、思跟修沒有用的話,那請問這個結果怎麼出來?換句話說,世間就不可能有定,定都不可能,還有慧嗎?還有慧嗎?所以現在很多人說:啊,我要修定,這不要了。那麼請問你沒有因,你那個果怎麼來呢?這裡說正面的成立,反面的駁斥。
所以說到這個地方順便講一下,為什麼當年印度的佛法這麼盛,它就是任何一個地方就這麼嚴密,就這麼嚴密,擺在那裡使得你沒有一點小的漏洞可逃。也許我們現在,我所以說這個話,眼前我們在座的有一些人,唉呀,覺得好像這個東西很難學,或者心裡很煩。所以如果說你條件不夠,的的確確,那回家去,關在家裡念念佛也就夠了,這倒是事(p109)實,念佛是的確好。如果真的說年輕力壯好好地學的話,這種地方都應該了解得非常透徹,那個時候你才會千穩百當。
我現在舉一個比喻你們就曉得了,譬如說我們今天在座大家要解決一個問題,譬如說我們常住要解決問題,那麼有兩種不同的意見,說現在這個第一案是這樣的,贊成的請舉手,有幾個人?三個、五個,那麼好。那麼第二案贊成的請舉手,三個、五個,大家不管三個、五個啦,說決定了,照著哪一個辦法去做。那好像應該行得通了吧?嘿,結果做的時候不行。問說:「決定了為什麼不行啊?」「我可沒舉手啊!」到那時你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,對不對?大家,我說這個譬喻你了解不了解?很重要喔!
譬如說今天我們在座的有三十個人,我們大家決定今天下午我們要去做,要這樣做,有的人說主張這樣做。那我就問大家了,要這樣做的請舉手,兩個人;要這樣去做的舉手,五個人。那麼說好了,決定就去做啦!到了下午大家不動,說:「決定了,你為什麼不動啊?」「我可沒舉手呀!」你拿他沒有辦法,是不是這樣呀?這個事情就行不通。那個事情行不通,沒有關係,這個無關緊要的。請問你要不要修行?現在我問你,你要修行,然後你這個道理不清楚,到那個時候的話,嘿、嘿!左右皆不通。因為你所了解的就是這個嘛!這樣走不通,那樣走也不通。
這樣走不通,那樣走也不通!所以忙了半天,我說的這個原地踏步,想想看對不對?實際上呢理路是如此。在座的有過經驗的人想想看,有的出家三年、五年、十年、八年,有一個發現:啊,怎麼這個弄了個半天,越弄越煩惱!經常現在有人說,那些初出家的人心還猛利,出家久了以後,慢慢就塌掉了。為什麼?為什麼啊?毛病都在這裡。這不要看哪,本論真正嚴密的地方,單單這文字上看不見的。
所以我告訴你們,我特別說明的,這在印度當年他就是抉擇這麼嚴密,正面是這樣、反面是這樣。那麼譬如我剛才同樣地說這個,現在我們決定用這辦法行了,贊成的請舉手!有幾個人舉。反過來,我不用這種方式,現在有這樣的一個決定,贊成的嘛舉手,反對的不舉手,問題解決了。到那時候,如果是你舉的手的,你是贊成的;不舉手的,反對(p114)的,這很明白。在座的當中,有沒有一個人說,我既沒有舉手,又沒有不舉手,可能不可能?沒有了對不對?要嘛正面、要嘛反面,在座的不外乎這個正反兩取當中。
現在這個地方為什麼這樣說?就是,哪!如果這樣行、如果那樣行,這個兩者當中必具其一,把問題弄得清清楚楚、確定無疑。那個時候你去修的時候,你會—對!這樣不行的話,那樣一定行;反過來,那樣不行的,這樣一定行。這所以為什麼,它這個因明真正嚴正的地方,把那個漏洞完全堵死了,這個你們要清楚。那麼我這地方順便一提,就是我想後面說明你們大概都懂了,至少現在這個情況之下,讓我們心裡種下一個印象,是我們將來真正要學的時候,這個是真正重要的。繼續下去,繼續下去。而這個道理上面已經說過了,「對法論中數宣說故」,菩薩的論裡面早就說得清清楚楚了。
【故言修者,應當了知,如《波羅蜜多釋論》,明顯文句中云:「所言修者,謂令其意,成彼體分,或成彼事。」】
那麼所以「所言修」,我們應該了解修的內容是什麼。就像這個論當中,說得很清楚,就是使得我們的意,「所言修者,謂令其意」,就是我們的意,這個意現在廣泛的就是整個的我們的心識,「成彼體分,或成彼事」,就是成功你要修的這個。那麼這個我不(p115)妨把那個內涵說了一下,文字你們就懂了。先解釋:
【譬如說云修信修悲,是須令意生為彼彼。】
譬如說你要修悲心、修信心。現在你的悲不悲呀?不悲。看見一個人是:這個傢伙活該!等到你修了悲這個東西,你看見他,哎呀,你就同情憐憫他,所以你要修。平常我們碰見這個人說的話,你覺得這個傢伙有沒有道理啊?你修了一下—啊,你完全相信他。平常你聽見了他:這有什麼了不起,我也懂!那個時候你不會一心一意地跟著他。就是把你的心,內心轉過來。真正我們修的時候要了解,它有各式各樣的內涵,大別分成四個大類,分成四個大類。沒有修的之前什麼狀態,修的之後什麼狀態。換句話說,沒有修的時候這一方面;除了這個,反方面,就是這兩種狀態。那麼沒有修的是什麼?就是我們現在的心裡狀態:起心動念、知見方面的見惑,大家吵架;然後呢情緒方面的思惑,大家想貪便宜,就這個樣。或者是你貪了便宜,損害別人,這個粗的;細的呢,塵沙、無明等等,分類的不一樣。
修了以後改變了,改變不妨編成四個大類。剛才這種情況就是我們的心識狀態,這個我們心識狀態啊,平常都是貪著,然後呢平常都是排拒。修了以後有一種,把你的心識轉(p116)變成功所修的那樣東西。譬如平常一看見那樣東西貪著,現在呢,厭離,一看見就厭惡。啊!這些東西以前我還把它看成好東西 ,原來生死冤家,你一看就厭惡。所以凡是修那個不淨觀的人,修成功了以後,以前對這種東西貪得不得了,他一看見了,那就厭惡得不得了,也許在我們想像當中,這個事情好像很難哪,這是你沒有學,的確的。
這個我前幾年,我忘記掉是哪一年,大概可能十年以前。在台北,那地方我都忘記掉了。有一次我跟他們隨便談了那件事情,在座的有一位信徒聽完了,眼淚直流痛哭。我曉得她總有什麼感受,我就問她,她自己就在家修那個不淨觀,真不幸,修成功了。你說為什麼修成功了不幸啊?她是個在家人,而是個女的,又結了婚。所以一旦修成功了以後,她對這個慾,厭惡得不得了,那個時候就麻煩了,你不要,別人要啊!她不曉得怎麼辦是好,所以一談到那個,痛哭流涕無法忍受。這個的確不難,就是沒有如理的教授。
我昨天也跟大家說過了,我對這個飲食那個對治,花了多少年這麼吃力。後來得到了善巧以後用,到那時候,真好,清涼啊!清涼啊!解脫啊!那時候,就以前的感覺就被它綁住,你儘管說:你不要去貪,不要去貪!對不起,那個地方辣椒醬擺在那地方,你口水直流,就被它綁住了,心裡面就熱惱了。現在這個情況之下你放下,清涼、解脫、調伏,一點都沒有錯。所以這個時候怎麼?你的心裡面從原來的染著,那個心本來的現象是染著(p117)心,變作厭離。同樣的呢,本來你什麼都了不相干,根本就不管他,我的才算,他,不管他!那時候你不!我的不一定重要,慈悲、憐憫,一種。
還有一種呢,就是你要去觀察、思惟了以後,對於所觀的境,應該了解它的內容是什麼。譬如我們現在說,把這個看成—我我我,一直看成我。等到你真正了解原來「無我」,啊!你了解了—我一直是以為是「有我」,原來這個是「無我」,生死冤家!你就不會把它看得重要。平常我們把它「常」看做「無常」,這個就是你應該所了解的這個對境、對象,這是第二種。
第三個呢,就是你修習了以後,你的心所願的地方。譬如說我們現在說要求淨土,那就是你的願的地方對不對?剛開始的時候是,當然到後來的話,是唯心淨土,你的心就是淨土。可是我們現在修的是這樣,哎呀,這個地方不是我要的,一心要求那個地方去,就是我所願之境。
最後一個呢,就是你應該銘記的,記住這種事情。這個大別不出這幾類,那麼我們現在經過了修習以後,使得我們的內心的意,「成彼體分」,成功這樣的,或者「成彼事」,就是上面講的這個。
【以是諸大譯師,有譯修道,有譯串習。】
所以那些大論師、大譯師,翻譯的時候,有的就翻成功「修」,有的人「串習」。習跟修是一個,但是修的時候,要不斷地、不斷地去做,叫串習。然後呢,
【如《現觀莊嚴論》云:】
經論上面又這麼說,《現觀莊嚴論》,就是至尊慈氏,彌勒菩薩造的。
【「見習諸道中。」蓋修習二,同一義故。】
說見習諸道,這些都是同樣的,修、習是一個。
【◎ 又如至尊慈氏云:「決擇分見道,及於修道中,數思惟稱量,觀察修習道。」此說大乘聖者修道,尚有數數思惟,稱量觀察。】
這個上面的解釋。這至尊慈氏就是什麼?《現觀莊嚴論》,這是最完整的教授,從我們凡夫到成佛。當年印度所有的大乘,都主要的學這個。現在的西藏也是,紅教也好、黃教也好,這個是必學,因為修行的整個完整的次第嘛!那個論就是慈氏,彌勒菩薩造的,說「決擇分見道,及於修道中」,換句話說,前面這是見道,就是登地,以及修道,這是(p119)前面的加行。都幹什麼啊?「數思惟稱量,觀察修習道」,「數數」,就是不斷不斷地去思惟、去稱量,觀察修習,這個通於現、比二量。就是說「比」是什麼?你思惟這個什麼道理,然後把握住了以後,然後呢認真地去觀察、現觀;然後呢觀了以後,這真義現起。所以說大乘的聖者啊,尚且要不斷地思惟觀察,我們居然說不要了,那多可笑!
【思擇此語,則知若說,將護與修二事相違,是可笑處。】
喏,想想上面這個話,那麼就曉得了。說我們居然哪說把這個聞思、把它修,這樣地弄糊塗了,那真是可笑!所以上面有一句話—極大亂說,雖然這個文字翻譯起來,很有意思,但實際上,這兩個字給我們絕大的警惕。我們現在了解,現在我們動不動說:「你不要分別嘛!」阿彌陀佛,真是!這個事情,我們現在應該有一個正確的了解。是,無分別智,是的!那是什麼?果嘛!你怎麼得到它呢?就是你前面的如理的聽聞、如理的思惟,把錯誤的、邪的、執著、無明,經過了正確的認識,把它淨除的最後的結果,它才是。現在我們是倒因為果,佛法是說的因果的必然性,現在修學佛法的人都倒因為果,還談什麼!所以這個地方我們也感到高興,啊,好呀!現在我們了解了。
現在看下面一段,上面我們已經了解了,說這種錯誤的執著,說這個聞思跟修的這種(p120)不能配合,那是非常可笑的,實在非常可笑的。那麼下面就正式地告訴我們,哪些是怎麼修法的:
【◎ 如是如說修習淨信,修四無量心,修菩提心,修無常苦,皆是數數思擇將護,說名為修,極多無邊。】
就像上面告訴我們的,現在我們正式將來修的次第,就是下面真的修行的要幾樣:「淨信」,那就是對善知識所生起的清淨的信心,以及「四無量心」,然後呢「修菩提心」,「修無常苦」,那個主要的是策發厭離心跟精進心的。這些東西都要不斷地思惟、觀察去修,這個叫修,太多,太多,不曉得多少!那麼到現在為止,我們並不曉得上面那個淨信、菩提心、無常苦,對我們有什麼好處。實際上這個好處大得不得了,詳細的內容在後面講,這裡我簡單地說一下。
我們現在所以沒辦法修行的最大的原因,就是對這個無常苦沒有修過,不曉得世間是苦,所以放不下,你如果曉得苦的話,叫你不放絕不可能。眼前一杯毒藥砒霜,然後你雖然沒有吃,你曉得吃下去是馬上七竅流血,痛得你要命。然後把十斤的蜜放在這裡邊,不管是辣椒醬也好,然後呢是白脫油也好,然後叫你吃,你願意不願意呀?送到你面前,你逃都來不及,為什麼?曉得這個是苦。
(p121)然後呢還有一個無常,雖然修是要修的,慢慢地來。假定你曉得我們生命無常的話,說明天就要死了,你今天什麼東西都不要了,說:「某人哪,銀行裡還有二百萬家財沒解決。」「什麼二百萬、二億跟我有什麼屁事!」我趕快拼命念佛的要緊。為什麼?那時候你等到無常觀真正生起來,苦諦真正了解了以後,你絕對沒有問題。所以我們現在常常說要去忙大法,要求這個、求這個,為什麼原因求不成哪?根柢沒有建立。他這個地方,次第都告訴我們很清楚,所以說這些東西非常多、非常多,都要思惟觀察。
【《入行論》及《集學論》云:「為自意修我造此。」是二論中所說一切道之次第,皆說為修。】
這個《入行論》,是《入菩薩行論》;《集學論》,《集菩薩學論》都是大乘行者必須要修學的,非常好的論。那麼這個裡邊說:「我為了自己,為了修習我自己,所以要造這個論。」告訴我們怎麼做。這兩個論當中,說的各式各樣的修道的次第,太多、太多,都是要像我們前面所說的修。
【《集學論》云:】
他又印證。
【「以如是故,身受用福,如其所應,當恆修習,捨護淨長。」此說身及受用善根等三,於一一中,皆作捨護淨長四事,】
下面的解說。這是說,就像因為前面的緣故,為了你要離苦得樂,解決一切眾生等等這個原因,所以現在你要什麼啊?要對「身體、受用、善根」這些東西,這些東西,為什麼啊?都要修呀!如果你得不到人身,你能修嗎?當然不能修。如果說你得到了人身,你沒有受用的東西,窮得個要命,裡邊外面一樣東西都沒有,你能修嗎?不行!你跟人家做工人都來不及,討飯都來不及,這些,然後善根不夠都來不及。凡是這種東西都要去長時地修,而這些東西修到最後究竟的時候,就是佛的報身報土。那麼在這個裡邊這三樣東西,一一中都要作「捨、護、淨、長」四樣。這個真正修的時候,就是說:不該要的—捨,該捨的時候捨;該護的時候保護,要做的要做;然後呢?都要淨除、淨化;來增長這些。啊,所以這四個大綱,所有的大概都在這裡頭。
【說此一切皆名為修。故言修者,不應執其範圍太小。】
所以「修」很廣泛,絕對不能執很小的一個範圍,拿了一粒麥說:啊,所有的五穀就是如此了,這樣。所以說,我就是人,所有的人就是我了,你們都是妖魔鬼怪,等於這個(p123)話一樣,那是不通的。那麼隨便一句話,無關緊要,你修行的時候你執在這個上面,你怎麼成就呢?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事情。
【◎ 又說一切分別是相執故,障碍成佛,棄捨一切觀察之修,此為最下邪妄分別,】
有一種人說這個分別都是執著、都是執相,成佛要去相,要無分別的,現在你執著的話,那個都是障礙,所以不要它,不要它,要去掉它!「哎,你不要分別啊,要無分別才對啊!」要曉得這個是什麼?最下—最差的邪妄的分別,這個最糟糕、最糟糕的錯誤。這我們要了解的,一定要把前面的那個道理,正確的,所以我們一定要靠如理的分別,才能夠淨除這邪妄的分別,這個很清楚、很清楚。所以你現在一開始的時候,莫名其妙地說,哎呀,不要分別,倒果為因,那請問你不分辨得是非莫辨,你怎麼做?我們總不能說,反正不管了,你一股腦兒不去管它,那麼然後呢,做什麼事情都做不成功。燒飯,你米、菜、油、鹽、那個泥巴等等都擺在鍋子裡面燒,行嗎?當然不行!沒有一件事情例外的,何況是修學佛法。
那麼這個見解,在西藏有一個時候很流行。它為什麼流行?這個原因,我這個公案先簡單地說一下。西藏的佛法開始,開始的松贊岡布,到後來持松德真大宏。那麼松贊岡布(p124)他藏王是個雄才大略的君主,那時候他娶了兩個:一個是尼泊爾的公主,一個是中國的唐太宗的文成公主。那麼跟文成公主進去,帶了很多經像,以及中國的醫學、天文、曆書等等。那麼這個佛教當中,還有一個和尚出家人,那個出家人學禪,但是呢,他對這個禪並沒有了解得透徹,並沒有了解透徹,所以他就說,什麼都不要分別的。
所以上次我跟大家說過那個田雞和尚,諸如此類的這個公案。他沒有真的透,他自己說:「老僧兩腳一盤,什麼都空掉了。」據說這個人是普陀山的,他平常歡喜吃田雞,人家說:「那個出家人怎麼可以啊!」他就說:「啊,老僧兩腳一盤哪,什麼都空掉了!」他不見道。「這經上是說的,假定你真正的見了道,或者什麼成就的話,黃金萬兩也消得,何況這個田雞值幾個錢啊?再說,我兩腳一盤什麼都空掉了!」所以人家說:「老和尚,你什麼都空掉了,田雞空不掉!」他現在什麼都空掉了,只有一個田雞空不掉。啊,我們現在是沒有一樣空得掉,然後呢自己的主見,然後呢自己的嘴巴,自己要貪圖的尤其特別厲害,在這個地方也照樣地說:「哎呀,你不要去管它了,不要去分別了。」那可想知多嚴重啊!多嚴重啊!所以這個地方我們說,他下面說:
【乃是支那和尚堪布之規。】
就這個,就是指這個人。「支那」,就是中國,自古以來他們這樣稱。那個和尚是一個非常好的人,堪布,這個西藏話的堪布,就是我們這裡說的一個住持。那個就是他的錯誤的見解,那麼關於這個見解,到後來在西藏被一個蓮花戒大論師破除了,這個蓮花戒大論師是印度人。後來因為他那個概念不正確,大家討論的結果沒辦法,最後就到印度去請個大論師來,結果那個中國和尚就敗掉了,敗掉了以後就跑掉了。但是他那個遺留下來這個錯誤,一直遺留到現在。所以任何一件事情,一旦留在世間的話,你要消滅它真難哪,這個是千真萬確的事實。
在談那個正文之前,我不妨說一下,只要他那個錯誤的見解還留在世間,還有人受害的話,那麼留下這個禍害的這個人,在地獄裡面就沒得出來。注意喔!就算你出來了以後,將來還有種種的餘報。所以我們不要輕輕易易地隨便留下一句有毛病的話,很多東西留下來,你這個留下來的影響輾轉無窮,所以真的這個苦報是不得了地厲害。這個地方警惕我們,隨便我們的行持、說法等等啊,實在要小心啊!要小心!
【破除此執,於止觀時,茲當廣說。】
那麼關於這個道理,到下面講到那個最後止觀的時候,他會詳細說明的,這是一點。(p126)那麼下面繼續:
【又此邪執障碍敬重諸大教典,】
像上面這種錯誤的執著,是產生一個大障礙,障礙什麼?障礙對於這個經教的敬重。為什麼呀?本來這個修學佛法,你在因地當中,還沒有正確之前先要有個大恭敬、大仰望。由於這樣的話淨除罪障,你能漸漸深入,就這樣。假定你不恭敬它,這個法的沈沒;法必須要恭敬的,你不恭敬它,那就完了。為什麼現在不恭敬呢?說修的時候沒有用的,你不要去分別,經論上面都是分別。當然嘛!啊,說這些東西你弄了以後,反而「塞自悟門」。現在那個很多人都這樣,你去看這些東西,塞住了你將來自悟的門,這個你不要的;既然不要的,當然不恭敬它!你修學佛法你都不恭敬,請問還要誰來恭敬它?這個是一個很嚴重的!
【以彼諸教所有義理,現見多須以觀察慧而思擇故。】
因為實際上呢,這個經典上面,告訴我們道理都要思惟觀察。現在你居然不要思惟觀察,你說思惟觀察執相,障礙成佛,你不要它了,當然這個經論你就不要了,不要了就不恭敬,不恭敬的結果呢,佛法就消失掉了,消失掉了。
【諸思擇者,亦見修時無所須故。】
不要說那些邪解分別的人,乃至於有很多人哪,就是說,他也曉得要去講道理,換句話,這地方講,不要說是這個上面講學禪學錯的這個人,就是很多學教的人哪,嘿!也妙了,他到修的時候,他也說修的時候這個不要的。唉!那怎麼辦?
【又此即是聖教隱沒極大因緣,以見諸大經論,非是教授,心不重故。】
今天末法、末法,聖教的真正隱沒大因緣就在這裡。為什麼呀?你見到「諸大經論不是教授,心不重故」,說這個大經大論不是真正的教授,你心裡不敬重。你不敬重怎麼辦?當然沒人敬重。然後你不敬重,現在的因,將來感得的果,你就沒辦法再接觸佛法,就這樣。所以為什麼這地方我們要起大恭敬的原因。所以說上面那個故事,以前說的那個故事,那小沙彌恭敬那個老和尚,那個老和尚說:「這是為你好!」這個小和尚不管他了,「這樣為我好!」就這個道理。你真正恭敬的,真正得到好處,是你的,這個我們要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