廣論進度: 教授殊勝(二)P11L7~P12L9

手抄稿:第一冊P200L1 ~ 第一冊P233L12

【廣論原文】

◎ 是故應當依善依怙,於其一切正言,皆是一數取趣,成佛支緣。所有道理,令起定解。諸現能修者即當修習,諸現未能實進止者,亦不應以自未能趣而為因相,即便棄捨。應作是思,願以何時於如是等,由趣遮門,現修學耶。遂以其因,集積資糧,淨治罪障,廣發正願。以是不久,漸漸增長智慧能力,於彼一切悉能修學。善知識敦巴仁波卿亦云:「能知以四方道,攝持一切聖教者,謂我師長。」此語即是極大可觀察處。由此因緣,以此教授能攝經咒一切扼要,於一補特伽羅成佛道中而正引導。故此具足通達一切聖教無違殊勝。
◎ 一切聖言現為教授者。總之能辦諸欲解脫,現時久遠,一切利樂之方便者,是即唯有勝者至言。以能開示一切取捨要義,盡離謬誤者,獨唯佛故。如是亦如《相續本母》云:「此世間中,更無善巧於勝者,遍智正知無餘勝性定非餘,是故大仙自立契經皆勿亂壞牟尼軌故,彼亦損於正法。」故諸契經及續部寶勝者聖言,是勝教授。雖其如是,然因末代諸所化機,若不具足定量釋論及善教授,於佛至言自力趣者,密意莫獲。故諸大車,造諸釋論及諸教授。是故若是清淨教授,於諸廣大經論,須能授與決定信解。若於教授雖多練習,然於廣大佛語釋論所有義理,不能授與決定信解,或反顯示彼不順道,唯應棄捨。若起是解,諸大經論是講說法,其中無有可修要旨,別有開示修行心要正義教授,遂於正法執有別別講修二法,應知是於無垢經續無垢釋論,起大敬重而作障礙。說彼等中,不顯內義,唯是開闢廣大外解,執為可應輕毀之處,是集誹謗正法業障。

【廣論 師父手抄稿】

《菩提道次第廣論》,請翻開十一頁。昨天我們就把佛法裡邊這個大小之間的差別,已經有一個說明。這個裡邊是有少少一點點,它因為眼前目前各人修持的重點不一樣,所以有的開—是允許的,乃至於應該的;有的呢,遮—說是不允許的。這是就眼前來說有這個差別,那麼究竟來說同樣的,這個我們要了解。那麼關於這個道理,如果我們沒有正確的認識,而偏偏又在修行過程當中,因為沒有把握得住這個修學的整個的大綱,修學的整個的大綱—就是整個佛法的整體,它的次第步驟等等。那麼,在自己所走的那一條路上面,或者是理論上面的認識,或者修持上面有一點點經驗以後,往往會產生一種相似的見解。而再加上,譬如說外面的種種的不正確的佐證,於是就產生了一個相似的決定,或者叫「似勝解」。
那個勝解它有幾種不同的解釋,那麼通常我們最常用的,運用這個《成唯識論》上頭的說明:說對於我所認得那個—認以為的這個境界—我的概念,覺得確定是如此的,確定是這個樣的,不再為其他的意見或者什麼來動搖,這個叫「勝解」。譬如說我們現在眼前世間的來說,我們常常覺得:「欸,這個東西是有營養。」好像不管他怎麼說,我就是這個樣,不管人家說多少理由,我對這個概念牢不可破,就這樣。那麼現在我們在修學佛法過程當中,我想每個人多多少少有一點,這是眼前每個人自己覺得這個對,我就是這個樣,那麼除了這個以外那就不對,這種通常叫作相似的勝解。因為這種概念,所以他會產生對於他不相應的就會否定、譭謗,而造成非常嚴重的謗法的罪業。那麼這個謗法的罪業呢,以後陸陸續續會講。那麼目前我們應該怎麼辦?所以下面這一點,是對於我們眼前修行是非常重要的。看書本上面十一頁第二段,
【◎ 是故應當依善依怙,於其一切正言,皆是一數取趣,成佛支緣。所有道理,令起定解。】
這個裡邊分兩部分,所以說第一部分呢,我們真正要想修學佛法的,具善根的人,應該怎麼辦?要依靠一個善知識、善知識。那麼這個善知識這個條件,以及如何依止善知識,後面有詳細說明。這個說明就是自己如何去依止—作為一個學的人,以及善知識是什麼樣的行相,這是我們剛開始的人,最重要的、最重要的一個認識,以及修行的必須要的。你這一點上面如果做對了,下面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;如果這一點上面弄不對的話,這個走的路是一條大圈子,大圈子,大圈子。雖然最後我們一定會走到的,絕對!《法華》上面給我們早就懸記了,乃至於你到寺院當中「一合掌、小低頭皆已成佛道」。所以「若人散亂心,入於塔廟中,一稱南無佛,皆已成佛道。」以散亂心,就是像我們普普通通那樣的,隨便跑到這個廟裡面去,那麼看見了佛,稱一聲:「啊!南無佛。」或者南無阿彌陀佛、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都一樣,你這樣地最後都成佛。
這個裡邊我只是提出一個偈子,實際上在這個裡邊有很多說明。說小孩子弄那個玩那個泥巴,造了像一個寺院一樣的話,欸,他也這個因緣而成佛。何況我們現在這麼認認真真,拋開了自己溫暖的家庭,跑到這個地方來這麼認真地修學,所以絕對會成佛。可是這一條路卻是一條遠路,在這個遠路轉的大圈子當中,這極大部分時間弄得不好的話,會在惡道當中,那是非常可怕的,非常可怕的!
那麼這個關鍵在什麼地方呢?就是自己能不能了解如何做一個修學佛法的佛弟子,以及能不能找到相應的善知識。所以在佛經裡面,從《阿含》一直到《華嚴》,當然隨便、隨處經常可以看得見佛教誡我們善知識的重要。說《阿含》裡面有這麼一段公案:有一天阿難在這個靜坐當中,思惟佛法的過程當中,他就想:「佛常常說這個善知識的重要,這是一點都沒有錯,沒有善知識啊,是我們不可能懂。」所以他就跑得去問佛,說:「佛陀啊!你老人家常常開示我們善知識重要,這我想想一點都沒有錯,所以我覺得這一大半,我們修行一大半要靠這個善知識啊!」佛的回答很有意思,說:「阿難哪,你錯了。」「嗯,怎麼錯呀?」佛陀說:「不是一大半,全部要靠善知識!」「哦!全部要靠。」小乘喔!
然後呢進入大乘,雖然有很多經典,我們現在《華嚴》做代表,或者你們自己可以想,各式各樣的經典上面都這麼說。這個文殊菩薩一再開示善財童子,以及他善財童子不斷地參訪善知識,隨處隨地那個善知識也一再開示他,說:「你要成佛啊,要成就一切智智,總要依靠善知識。」那麼這個詳細的情況到後面說,到後面說。這個是我們修學佛法第一步。
緊跟著,那麼依靠了這個善知識真正重要的是什麼呢?就是我們要把握得住,把握得住這個整個的修學佛法的這個整體、綱要、次第。所以說「一切正言,皆是一數取趣成佛支緣,所有道理,令起定解。」這個昨天已經有詳細說明,詳細說明。那麼這個差別呢,再簡單地說一下。是!我可以現在走任何一條,我說我是歡喜學經教的,好!你是要參禪的,好!你是念佛的,好!乃至於像日本的那個日蓮宗它只念一樣東西—「南無妙法蓮華經」;淨土真宗念都不要念的,只個「信」字就行;然後呢禪宗參一個「無」,就是這樣,那沒關係。可是這一條路,剛才說的是遠路,是遠路,弄得不好的話,吃很多冤枉苦頭,乃至於我們眼前整個的教法,所以形成這樣支離破碎的原因就在這裡。從外面的教法來看,它是支離破碎,互相你否定我、我否定你,而這個法到最後到我們身上什麼現象呢?也是這樣,你這樣地彆扭,是那樣地彆扭。
為什麼要這樣說呢?因為我們畢竟到最後要圓滿無上菩提,請問圓滿無上菩提你能有一樣東西不圓滿嗎?你能有一樣不圓滿嗎?你能通相宗不通性宗嗎?你能通大乘不通小乘嗎?這樣的話圓滿嗎?那當然!所以那個時候你真正要修的時候,是你那條路進去,可是那個法對你以前不相應,所以那個時候你內心上面起衝突了。比如我們現在來說,我們有很多人是念佛或者參禪的,叫我們現在學一點教,心裡覺得彆扭:「唉呀!這個不行,我是念佛的,現在我全部精神跑得去叫我這樣去做!」你心裡面自然而然會有這種彼此間不能相容的。為什麼?就是我們因地當中有了這個障礙。
我昨天也說過,不是說叫你不參禪、不念佛或者不學教,恰恰相反地,這個圓滿的佛法才告訴你最好的念佛方法,最好的參禪方法,以及最好的學教方法。那差別呢,就是你一開始的時候不必忙著進去,而是先把握住這個重點以後,找到你該下手之處,然後走的話,那同樣的結果、同樣的起步,但是這條路是最快、最近、最好!所以在這個上面,你了解了,說原來整個的東西我們將來都要修學的,只是次第步驟以及本末差別。這個道理你要確定認識而且決定不移。然後再下面說,
【諸現能修者即當修習,】
因為你認得了這個整個的佛法的內容,那麼那個時候你就看見了,說整個要修佛法要修些什麼?然後呢我現在已經走了多少?還有哪一些沒有走的?你能夠這樣認識,你也可以不走冤枉路,也可以不躐等。譬如說你現在要念書,一共嘛從幼稚園開始要念到大學,結果你發現:嗯,幼稚園這個對你現在不需要,你可以不要念,乃至於小學你也可以不要,那麼你就可以中間插班進去。否則你如果條件不夠的話,你說:「啊,他是這樣。」你也跳上去跑到插班進去的話,你就念不上去,然後等到你念不上去,重新才念的話,吃了好大冤枉苦頭。所以由於前面的這一個兩點,找到了你現在應該下手,這個就是說能修學的,那麼你就在這個地方起步。在這種情況之下,下面怎麼辦呢?
【諸現未能實進止者,亦不應以自未能趣而為因相,即便棄捨。】
其他的部分,我們還沒有能夠真正去做。「進止」的話,就是說該做的做,不該做的不做—取捨,我們說「止、作」。所謂止、作的話,就是持戒的時候,有很多東西你平常不這樣作的,要你做;平常該我們一向習慣這樣做的,這個照著佛戒告訴我們不要這樣做,改變我以前世俗的習慣。以前世俗的習慣,增長我們世俗的財富,弄到最後輪迴生死;照著佛法的這樣去做的話,你在剛開始的時候,是覺得有一點不大對勁、彆彆扭扭,但是這個正是要你修行。為什麼叫修行呀?修改你以前的行為嘛!以前的行為是染污的,那麼現在這樣子經過了修改了以後就對了。譬如我們現在隨便看,喔!眼前桌子什麼東西,你覺得這地方不對,你要用刨子來刨一刨,要用那斧頭來砍一砍。對那張桌子,假如那桌子像我們一樣的話,當然砍上去會痛嘛,對呀,身體上面會痛,心理上會難受,這是必然的。
所以我常常說,說我真正一生受用的就是前面那個老師,我現在一生感激不盡的就是這樣。一個頭上幾年動不動嘛開起口來,總一無是處,但是我一心感念不盡,因為他把我的世俗的習氣改過來了。佛法的的確確如此,可是這個也要依靠到善知識啊!普普通通一個人也跟你弄得這麼樣的話,大家冤家對頭,這很麻煩,這個我們要分別得很清楚。所以將來善知識跟這個善學的弟子之間的條件,我們要認識。
這個是說,我們對於沒有能真正地實在進止的,那麼這個時候怎麼辦啊?平常我們哪,我們就不管它,乃至於不要它,這個就是已經很糟糕的事情。為什麼說不要它呢?那我們常見的:是!我是參禪的,你那個念佛—那個老公公、老婆婆的事情;然後學教的,他就說那些修行人盲修瞎鍊;然後修行的人,說他是空口說白話。這個是眼前經常碰得見的事情。實際上是嗎?假定說是像你這樣說,佛說那麼多道理幹什麼啊?那不是第一個戲論的,第一個開玩笑的是佛帶的頭嗎?這很明白。所以我們要了解,那時候我們要了解:噢!說我現在條件不夠,我現在進入的地方從這個地方,那麼其他沒有辦法能做的,千萬不要以現在沒有辦法做的原因,不要這個原因就棄捨它!下面這句話就是:不應該以現在未能趣—趣就是去—的原因就是棄捨,應該怎麼辦啊?
【應作是思,願以何時於如是等,由趣遮門,現修學耶。】
那時候我腦筋裡想:「唉!但願我什麼時候,能夠對於現在不能做的這些事情,到了什麼時候,我能夠實實在在地去修了,實實在在去修了。」為什麼要這樣說?黑板上面請看一下。這個次第非常重要,對你們現在非常重要!第一點,依止這個善知識,第一點「依止善知識」。第二點呢,真正跟善知識就是要善巧,就是說非常清楚明白、沒有錯誤地對於修學佛法的那個整體,以及它的大綱、次第等等了解。那麼這個道體我分成功三個:質正,這一點都不能錯的;量圓,單單質不夠,還要量滿;還要呢,次第一點都沒有錯。這個前面已經說過了,後面整個的將來內容、細部都在後頭。
有了這個,再看第三個,「知入處」,現在應該下手的地方,這個才能夠真正地深入,否則的話是空談。還有呢,「知深進方便」,這個才是我們非常重要的,眼前對我們最重要!請問,我們現在的修行你的目的幹什麼呀?假定你的目的跑得來拜拜佛,那好了,你在拜拜佛,其他不管;假定你的目的是念它四個字或者六個字,那你就念它「阿彌陀佛」、「南無阿彌陀佛」就可以了;或者你參禪,那可以了。或者現在你說:「不是的!我的目的要求往生。」那不能單單在四個字上面,看看你念這四個字能不能往生,這個很明白對不對?那嘴巴裡念得很響,然後心裡胡思亂想,你還自己覺得可以往生。那個時候啊,一定要了解怎麼去改善它,這個我想我們大家都了解的。
所以常常有人問:「哎呀!這個我念嘛雖然是念嘛,心裡面散亂不相應。」這是個好現象,表示我們要深進。可是問題在這裡哦!說你究竟的目的是你到了極樂世界算了,還是你要成佛呀?不是!當然我們要成佛。那個時候,同樣地念這一聲佛就大有差別。在這種狀態當中,你參禪的不執著參禪,是念佛的不執著念佛。因為等到你到了極樂世界也好,或者你大徹大悟也好,或者你學教的大開圓解以後,怎麼辦啊?你還要向上,這不是很明白嗎?
所以這一點我們要清楚,清楚了怎麼辦呢?喏!就是這裡—知深進。所以我們不能上進的原因是什麼?因為我們有障礙,這是第一個;還有呢,我們能力不夠,能力不夠。所以我們眼前條件不夠之前去學這個,一方面學這個是集聚資糧、增長能力,一方面是淨除罪障,使得我們能力能夠慢慢向上。當你向上的時候,實際上呢,就像你念書一樣,你現在在三年級,慢慢、慢慢地,你可以升到四年級、升到五年級。現在我們如果走的不對的話,就變成了念了三年級,四年級、五年級這個絕對不要,這個沒有用,這個算什麼?等到你三年級念完了請問你幹什麼?到那個時候發現要去了,可是你把前面的路早就切斷,把上面的課本嘛丟掉,把老師嘛趕走,把應該有的學費嘛統統花掉。請問你念完了幹什麼?這是個狀態。
那麼我們說這個我們的狀態呢?要曉得我們修學佛法的真正的業,中心在哪裡?這下面會詳細說明,我這裡簡單地告訴你們一下,就是我們當下這個所謂心念,就這個心念當中業的部分詳細地分辨—剛才說後面,說過的。眼前我們就是,我們這個「思心所」,我們心裡想想:「哎!這個是我要的,這個是我要的。」這樣的話,你將來自然而然會趣向於那方面;現在如果說你這個排斥它的話,到那個時候這個力量就現起來了。其實這種狀態也不必說等到下一世、下多少世,我們眼前馬上可以體會得到。譬如說眼前有一件小小的事情發生了,我這麼說了,比如說我跟毛居士兩個人,有一點點小小的一個問題,那我心裡想想:「這個傢伙,我這、這、這個討厭他。」然後你心裡老是這樣想。你這樣想的話,等一下你見了面以後,老遠看見了,你心裡想:「能夠避開就避開。」否則的話呢,瞪他一眼,再不然的話,那麼暗暗裡面傷他一下。是不是很明白?為什麼你見了面你會這樣?就是你前面那個思心所的作用,下面會很詳細告訴我們,我們修行沒有別的,就是這個!
假使反過來的話呢,你看見:「哎呀,他剛才幫了我一個忙,他這個真好!」我怎麼樣想辦法,就是一下沒辦法報答他嘛,應該說幾句感激他的話,所以他老遠看見他的時候,他正在忙,我連忙笑臉相迎:「哎呀,真是謝謝你啊!」為什麼你同樣的情況會有這樣?就是你心裡這個狀態。那麼你們了解了這個呢,平常的時候,你碰見一件事情一定有對這件事情的反應,請問這個事情的反應是突然而來的,還是以前先有的因種啊?「種子」,就是你的因地,我們大家都了解,大家都了解。平常我們因種都是在煩惱,然後進一步大幸而認得了煩惱,說「哎呀,不要去虛妄分別呀!」修學佛法,當你修學佛法的時候,毛病又來了,你學參禪的,其他都不要;你學教的,也同樣地犯了這個毛病,對不對?
所以這一點告訴我們,不要因為你不能做就不管它。應該怎麼辦?應該說:「我所以目前這樣努力地修行,就要爬上去。」所以什麼時候我想辦法能夠爬上去,那個時候叫修了。就像我們念書的時候,現在雖然念了小學,我總心心念念:什麼時候我可以念中學,什麼時候可以念大學,乃至什麼可以留學。這樣,對了!於是你就一路地努力上升,然後呢把那個障礙淨除,把我們現在集聚的集聚起來。那麼除障礙、集聚怎麼辦呢?做三件事情。
【遂以其因,集積資糧,淨治罪障,廣發正願。】
「遂於其因」,什麼因哪?就是將來你能做到的因,你現在在這個因地上面做這一點,將來就感得必然的這個果;假定你現在排斥它,將來就是障礙的果。現在如果說你準備相順的因,到了這個時候你就能夠一步一步向上。上不去的原因是罪障,所以你「淨除罪障」;罪障雖然淨除了,如果你力量不夠還是不行,所以另外一個是「集聚資糧」。那麼下面這個迴向、發願是為什麼呢?就是說你集了這個資糧,你的目的幹什麼?你的目的是要幹這個嘛,所以要「廣發正願」。這「願」跟「向」,它有相似的地方,也有不同之處,就是說,你這件事情還沒有做,準備去做,那麼說我為什麼要這樣做,我的目的是這個。譬如說我現在要到美國去,要買飛機票,所以我要去想辦法賺錢,所以我要去賺錢為什麼啊,我要買飛機票,這個就是你沒有做事情的「願」。那麼等到你做完了賺到了錢,你說這個錢不亂花,我要去買飛機票,這個叫「迴向」。所以願、向,就是指向這個方向的。
所以下面說,第四知深進的方便。這個是我們確確實實要了解的,現在修行當中,一般我們最大的障礙就在這一點上面,這個非常重要!所以我在前幾次去講的時候,很多人他沒聽清楚,說我說不贊成這個、不贊成那個,又說參禪不好,又說念佛不好,又說學教不好。其實我是讚歎所有的,念佛也好、參禪也好、學教也好,沒有一個不好,就希望你真正做到最好,目的沒有別的,就這個!關鍵就在這裡,所以我這個地方特別說明。經文上面說:
【以是不久,漸漸增長智慧能力,於彼一切悉能修學。】
最後,因為這樣做的話,然後呢?哈!好了!智慧也增長了,是能力也增長了,於是你所有的這些東西都能修學,所以—行,完全對;果,當然得,果當然得!所以真正說起修行不難,就難的是什麼?正確的引導,正確的知見最難得!所以《華嚴經》上面說:「發心究竟二不別,如是二心初心難。」發大菩提心,到證得究竟的佛果,兩樣東西內涵的實質上來說一樣的,因為這本質就這個東西。前面呢,就是說質是完全對了,可是這個沒有圓滿,差就是差這一點;譬如說同樣的水,那水絕對是完全是一個,只是後面那個水的話圓滿了,就這樣,或者需要的量是完全達到了,這個水的質沒有差別。
這個裡邊二樣東西當中真正難的還不是究竟圓滿成佛,而是初心。那麼對我們現在來說,這個發菩提心還滿遙遠,所以對我們目前來說,最上的希望—佛,可是我們現在要走到的第一步,就是這個發大菩提心,所以對我們現在的「近」果,我們期望的是大菩提心。那麼請問你達到這個果的因是什麼?這個才是我們現在重要的!你假定在這個地方能夠把握得住,走進去行持的話,你就對了!現在真正難的就是這個—正知見。要想得到正知見,要找到善知識,要想找到善知識,主要的還要看自己,下面會很詳細地說明,所以這個概念我在這個地方說一下、說一下。所以說最後的話呢—「行果圓滿」,清楚不清楚?雖然兩三句話,你牢牢記住這個綱要,一生受用不盡。後面詳細說的那些內容,就是把這個綱要怎麼樣地如其次第,那個應該修學的內容一一放將進去。下面說:
【善知識敦巴仁波卿亦云:「能知以四方道,攝持一切聖教者,謂我師長。」此語即是極大可觀察處。】
那麼這個敦巴尊者,就是前面阿底峽尊者的一個最主要的弟子。阿底峽尊者在印度、西藏做了這麼多了不起的事情,但是他所有的弟子當中,能夠圓滿全部受持、傳承尊者事業的就是他,就是他。所以他現在引證下面這個話,下面這個話,他們都是用印度當年的這個話來說的口語。就像我們禪宗的祖師,這個禪宗祖師的語錄,是沒有人跟你解釋你往往不曉得,往往不曉得,因為有的是方言,有的是他們的習慣語。所以對我來說,我也並沒有得到圓滿的這個老師的說明,只是說一個綱要,所以裡邊很多關於這一方面的話,我就不能細細地說,但是呢這個大意,我可以在這個地方說明。
我們平常呀總有所偏執,因為沒有把握得住這個圓滿的這個道體,理論上面既不知道,修持的驗證更談不到。現在阿底峽尊者不但理論完全圓滿,而且修持一一驗證,所以他能夠把所有各方各面的任何一點而能夠把握起來,一點沒有餘遺—那就是我的老師。所以我的老師所以能夠成為西藏、印度的頂嚴,這麼多大善知識當中,他能夠被眾所公認,乃至於說,阿底峽尊者一走這印度佛法就完了,原因就在這裡,這是我們要了解的。所以這句話就是我們應該了解的思惟觀察,作為我們修學目標的。
【由此因緣,以此教授能攝經咒一切扼要,於一補特伽羅成佛道中而正引導。故此具足通達一切聖教無違殊勝。】
由於這樣的原因,所以我們曉得現在我們這個「教授」,換句話說本論—也就是本論所依的阿底峽尊者的所造的《道炬論》。那個是把所有的顯密、大小、性相各宗的宗要統統—宗要是大綱—統統含攝在裡頭,說明了這是什麼?這是任何一個人—補特伽羅就是有情—他那個成佛所有的方法,最正確的引導,所以這個教授能夠通達一切聖教,沒有一點點違背,沒有一點點違背。這一點對我們非常重要、非常重要!因為我們一向的習慣,那是宗派林立、各爭是非,大小、性相,顯密,向來說「性相角立」,好像兩隻角一樣地各使各的,這個非常糟糕。當年玄奘大師到印度去求學的時候,他有一個老師曾經以性宗來排斥相宗,所以他後來寫了一本《會宗記》、《會宗記》。各宗各派,是!它的特質、它的特徵是有差別的,但是究竟的話倒是一體互相相輔相成的。這個非常精彩的,內容我是沒看過,可是我們可以想像得到。
這個地方呢,我順便提出一個公案來,提出一個公案給大家說一下,這個在《西域記》上面。然後呢在《大唐西域記》上面,這個出在《西域傳》,那個《大唐西域記》也有這一段。可是《大唐西域記》我很久以前看,現在印象不深,我鼓勵你們同學這種書要多看,你們如果看見的時候告訴我一下。那麼公案是什麼呢,我告訴你們,大乘有一個大菩薩—世親菩薩,他早期學小乘,反對、否定大乘。後來因為他哥哥無著菩薩的接引,他非常懺悔,他要割舌頭。他哥哥說:「你割舌頭沒用,你舌頭割掉了,但是你譭謗的罪還在;以前你拿舌頭去譭謗,現在你同樣地用舌頭來讚揚,那麼功過可以抵銷。不但可以抵銷,因為大乘的功德的殊勝,那你可以不但可以扺銷所有的罪過,而且可以增長無邊資糧,因為它本身的大嘛!」所以他後來就讚揚那個大乘。所以世親論師「千部論主」,那個人真了不起。
那麼那個時候,他那個時代佛法最盛、非常盛的,就是北印度的迦濕彌羅,迦濕彌羅。那時候迦濕彌羅有一個叫眾賢論師,眾賢論師看了這個世親菩薩的就破他,破他。那麼最後呢,世親菩薩沒有給他兩個人相辯論,他就避開他了。避開他了,於是大家說:「哎呀!你看看,大概世親菩薩不行啊!」(當然我們稱他為世親菩薩啦!)說:「這某人哪,不行啊!所以他避開了。」他弟子也覺得心裡面很不服氣,說:「這個老師啊,你這麼跑掉了,人家看起來好像不對。」「不是!不是!」他說:「這個很明白呀!像這個螢火蟲跟那個太陽,不必跟他諍論,那個太陽絕對不會跟那個螢火蟲爭光榮,讓他去好了!」就是這樣。所以他始終避開,那麼以後呢,眾賢論師也沒辦法跟他辯。
最後,這個事情我現在要說的說另外一個,又過了若干年以後,又出了一個,另外一個小乘的,一個很有名的叫「無垢友」。他也是迦濕彌羅人,他對小乘的所有的各宗各派都通達,所以他那個名望是五印度非常有名望的一個人。那麼有一次他走過那個眾賢論師那個塔,他看見了以後,自己就非常感慨,感慨而且心裡面有一點很不平的,就在那個塔前說:「你呀!你大論師(這個論師就是以前他們一種最尊重的稱呼,我們現在說是大法師或者大禪師,他們這個論師很尊貴的。)當年哪,你真是成就,以及雅量、聲譽。可惜的呢,你要想跟那個世親辯論,你沒有完成這個志願而死。」現在他說:「我呀!」這個無垢友自稱,「雖然自己條件很差,」平常我們說,我是不學無術,他自己謙虛啦!「但是我總算也能夠忝陪末座。」換句話說,也進來了,也進來了。「所以你這個志趣我要完成。世親這個人雖然死了,但是他的教法還在,我要盡我的力量,使得世親的教法徹底地剷除,乃至於後面的人根本再也聽不見世親!」就是這樣。
他就這樣子毀謗了以後,他馬上就七竅流血,那個舌頭吐出來就收不進去,一直吐出來,這個書上面形容叫「五舌重出」。啊!一直伸下來,叫我們伸還伸不出來。那個時候他自己覺得不對了,覺得不對了!唉呀,他就那個時候就懺悔,唉呀,曉得害了,他是譭謗大乘菩薩、大乘佛法,他最後自己就臨死之前寫了幾句話,說這個「實際上真正那個大乘本身,的的確確是最高明的,它這個理深而透,不是普通人所能了解。對我來說,我實在是太愚昧了,以無知而毀謗這個大法,毀謗大乘行者,非常懺悔!」所以他現在寫下自己的懺悔書,告訴後之來者:你們千萬不要學我這樣!然後呢,這個地裂開,身陷下去,人家也不知道。過了一些時候,那裡有一個羅漢經過一看哪,嘆息:「唉!這個人真可憐哪,生身陷入阿鼻地獄。」這段公案。那個玄奘大師去的時候還看見,那個地方為了說明這件事情,一個塔擺在那裡。
當然我們現在學大乘佛法,絕對不會犯上這個毛病,儘管不犯,可是注意喔!我們因地當中,一個不小心就會走上這條路,一個不小心就會走上這條路。我們現在不會以小乘而毀謗大乘,可是我們很容易以大乘人毀謗小乘,乃至於我們以我所學的法門否定別的,這個還是謗法,還是謗法。不過這個裡邊有一點,我是覺得要注意一點:你學大乘法門你有成就的話,這障礙大,還不至於這麼嚴重,你如果學歪了的話,那一謗的話,那就完了!如果學小乘法門這樣謗的話,那一定這麼可怕
我為什麼有一點特別要說明一下呢?因為就眼前來說,這個教法本身,固然我們是大乘,可是這個教法本身內容已經慢慢在湮沒當中,所以能夠如理完整了解已經不太多,至於說修持的話,更是鳳毛麟角。有的!有的喔,絕對有的,只是少、只是少,這個是教部分。至於行部分,第一步是戒,這個戒法本身啊,那很糟糕,那很糟糕!我們現在北傳那個戒法,那真是支離破碎,支離破碎。北傳的也有完整的哦,也有完整的,不過對於我們中國來說的的確確不理想。
那麼南傳的,它還保持完整的風格。所以在我個人我是非常仰慕,總希望借他人的,借他山之石可以攻錯,來改善我們。可是那個時候我們弄得不好的話,也往往會產生這個毛病,總覺得:欸,就是它!因為我曾經以前遇見過這樣的幾個事情,聽說這個馬來西亞不曉得是什麼地方,那麼由於中國的法師去出家,所以馬來西亞很多華僑自然跟著他師父出家。出家了以後它有兩部分,一部分呢北傳的來受戒,一部分呢南傳受戒。受完了以後,因為我們這個戒法本身目前不太完整,他們是完整的,所以回來相比之下的話就顯得不夠。於是他們南傳的就整個地否定大乘,這個非常危險,這是我特別說明一下。所以這個公案,你們有心學的話,好好地看!然後呢在這個,除了這個《西域傳》上面有很多類似,特別是關於這個小乘謗大乘的這個可怕的結果,順便也告訴我們謗法這件事情是萬萬不可以!這個是第一段,第一段。那麼進一步,第二:
【◎ 一切聖言現為教授者。】
說我們現在大綱了解了,說整個佛法是這樣的。那麼我們要進去了,進去的那個時候,說這個就是什麼―按照經論,這個經論就是我們眼前最好的指標,特別說明這一點。以及我們對這一點不認識所產生的流弊以及反效果,在這一段當中說明,那麼我們能夠淨除這個罪障、集聚資糧。否則的話,我們修學佛法,大家很想:「唉,佛是好!」但是等到你要真正修的話,你覺得不得其門而入了,不得其門而入了。所以弄到後來那沒辦法啦,你只好啦是拜拜佛了,只好就這一個法門了,就這樣,這個圓滿的因就把握不住。現在看:
【總之能辦諸欲解脫,現時久遠,一切利樂之方便者,是即唯有勝者至言。】
他把那個綱要提出來,總之一句話,說對於想求解脫的人,這個解脫分兩方面—眼前的、久遠的。這個眼前的、久遠的,它特別是我們平常說「增上生」以及「決定勝」,那麼這兩個簡單說明一下。在我們修學佛法過程當中,佛道長遠不是朝夕之功,不是一生兩生,不是一劫兩劫,所以在修學過程當中,你不斷地要提升自己,罪障減除、能力增強。那麼在這種狀態當中,你還沒有圓滿成就之前,你不斷地向上、向上,這個叫「增上生」。這個增上生就是指世間的情況來說,乃至於譬如說登地菩薩,他通常會現那個六道當中的王者相,或者人間的王,或者天上的王,這樣。所以我們看這個很多高僧大德,他往往會出世的時候家世這麼圓滿,而長相這麼美妙,如何聰明,很早碰見佛法而一下上去,為什麼我們不行呀?這個道理就是這樣,他已經宿生修行,修行了以後增上生—增加、向上,量、質不斷地向上。
同樣一個人,你條件夠了,你短短的時候修持,比得上條件差的人很長時候。譬如我們在學校裡念書,同班的同學,頭上那個頭一名,或者頭上那個往往高得不得了,後面幾個人雖然同班,跟的苦惱無比,那麼世間也是如此。所以修學佛法不是說一定到究竟的時候,你如果弄對了,眼前就在改善。所以《了凡四訓》以及這一類的世間因果的故事,就是我們最好的代表,也是最好的給我們一個策勵,這樣。不過《了凡四訓》它那個是它偏重於世間的,真正修學佛法不是!就是你只要目標向上的話,這個也一步一步得到,一步一步得到。請看阿底峽尊者等等,當年印度的這種大尊者,乃至於這個那洛巴尊者等等都是啊家世,然後呢自己的天分,家世這麼圓滿,天分這麼高,世間是無有不通,進入佛法當中也是如此,這個就是增上生。
那麼最後呢,叫「決定勝」。平常我們雖然增上生了,你得到一點百萬富豪,兩腳一伸不曉得哪裡去了,實際上呢墮落三惡道,這個決定不好,所以我們稱它為「三世怨」,三世怨。我們現在決定,究竟要好的,當你這個增上生不斷地增上、增上、增上,增上到最後的時候,最後那個增上生就是決定勝。這個話怎麼講呢?我們現在普通的一個凡夫,或者乃至於三惡道當中,先透脫三惡道得到人道,人道當中慢慢地、慢慢地越來越好、越來越好,然後呢進入天道,你如果願意不到天道,你還在人道當中,可以。到最後一個時候—成佛的時候,那你的身體就是你的圓滿報身,你的地方就是你的報土,使得最後一生的這個增上生就是決定勝。這兩個之間有這樣地層次必然的關係,這個我們要了解的,後面會詳細說明。所以說凡是你要想得到這個,這個是「一切利樂」、一切利樂,方法,那麼你要得到這個一切的利樂,一定要有正確的方法,那麼這個正確方法什麼呀?「勝者至言」,一句話—佛開示,佛給我們的開示。下面說:
【以能開示一切取捨要義,盡離謬誤者,獨唯佛故。】
因為對於整個的內容,能夠完完整整告訴我們一點沒有錯誤的,就只有一個人—佛。
【如是亦如《相續本母》云:「此世間中,更無善巧於勝者,遍智正知無餘勝性定非 (p223) 餘,是故大仙自立契經皆勿亂壞牟尼軌故,彼亦損於正法。」】
那麼下面就引這個經上面一段話,說這個世間來說,整個的三世間除了這個佛以外,更沒有比他超勝的,更沒有比佛再超勝、殊勝的。殊勝在什麼地方呀?「徧智正知無餘勝性定非餘」。他佛的智慧是一切智智,他那個一切智智對任何事情了解得絕對正確,而且一點不遺漏。這個殊勝的特質,不是其他任何人具有的,十法界當中除了佛,其他沒有一個人,菩薩有一部分但是並不圓滿,並不圓滿,聲聞更少,凡夫根本沒有。所以這個裡邊真正的契經是「大仙自立」,這個大仙就是佛,「皆勿亂」—這個東西我們不要亂來。我們不要說,我們的聰明覺得:「哎呀!這個是這樣的。」我們太多人都有這種,犯了這個毛病。那麼佛菩薩跟祖師告訴我們怎麼說呢?這樣,對我們現在不能行的、不能做的,我們不要說:「哎呀,這個佛的方便,對那個時候這樣,現在這個時候不對啦、不用啦!」不要這樣說。應該說:「我們現在很慚愧呀!我們是末世凡夫。」這樣。「所以現在我們真正那個適應的只有這一部分,只有能夠做到那一部分,其他的東西非我所知、非我所能。」非常重要!
假定你覺得:「這個佛啊,這個時候是這樣的,現在不適應啦!」那這個地方是在潛意識裡面你有一種什麼,就是你對這件事情看得很清楚,你能夠看得清楚,你才能夠判別得出他對你錯。(編者按:疑師口誤,似應為「他錯你對」。)那很明白,意思就是說:佛沒看清楚,你才看清楚。會嗎?可是這個因地當中要注意啊!隨便很小的一個地方,很小的一個地方。這個是為什麼我們現在,平常日常生活當中碰見一點事情,這小小的諍論,這個因地當中就從小小的地方,總覺得:「我這個這樣,他這個不對。」你不知不覺當中小事情上慢慢地擴大,對佛經也是如此,慢慢地長成功這個大我慢,然後呢譭謗法。
所以我們真正修持就從這種大的地方穩下來,到最細微的地方,最小的地方。你總歸自己說:「現在我條件不夠,我所知有限,只能看見這一點,我只能做這一點。」所以這個也正應了什麼?應了說「知入處」—我現在從這地方入,下面還要「求深進」,求深進的時候要怎麼辦呀?淨除障礙。如果說:「啊!我曉得這個這個佛為什麼這樣的。」你不是在除障礙,你是作增障礙,這個概念要很清楚。
所以這一段話說這個契經是佛立的,我們千千萬萬不要隨便地妄加是非。不過一般來說,我們妄加是非是不會的,毛病出在哪裡呢?毛病出在—欠師承。我們自己看了這個佛經以後,就這樣去解釋,這樣,然後呢真正說起來,這個是非常糟糕的。有的時候你是不知道,有的時候你知道的,往往在不知不覺當中,這是我們無始以來的習性,無始以來的習性就是這樣。你看見了,覺得懂了,那自然而然覺得這樣來,這個就是無知。佛法不會因為你無知可以原諒你,因果這個東西沒辦法好想的,沒辦法好想的。就是你明知故犯那個罪是沒有的,可是你無知而犯的這個罪還是一樣。假定說這可以原諒的話,那個至少世間來說,沒有三惡道了,沒有一個人想:「我明明曉得要下地獄,我然後要造地獄業。」不可能嘛!這個我們要很正確地了解。說「壞牟尼軌故,彼亦損於正法」,你要曉得,這個佛立那個規則,你如果說輕輕易易地否定它,那是損害正法,那實際上就是對自己積下來的最嚴重的謗法障。
【故諸契經及續部寶勝者聖言,是勝教授。】
所以我們曉得不管是顯密的所有的經典,「契經」就是顯教的,「續部」就是密教的經典。這個寶貝呀,這些都是「勝者聖言」,這個勝者就是佛陀的殊勝的、最正確的話,這個是最殊勝的教授。那現在問題在哪裡呢?說:
【雖其如是,然因末代諸所化機,若不具足定量釋論及善教授,於佛至言自力趣者,密意莫獲。】
那個說明,就是我們現在末代的時候,我們佛要所化的那個對象,換句話說就是我們。我們現在末法的時候,我們這些人哪根器差、業障重、智慧淺。在這個情況之下,如果沒有正確完整的解釋,說「不具足定量釋論」,這個「定量」兩個字,它有它的必然的條件,就是簡單地說,就是前面造論的三個條件,就是這個。真正要解釋這個論必須具足三個,那麼沒有具足的,現在我們隨隨便便來寫,那真是糟糕,那個都是引人走上錯路,走上歪曲的遠路。不但如此,還要善巧的教授,在這種狀態之下,那麼你才能夠了解佛陀的真正的、深密的意趣。假定不具足這個條件的話,那麼佛的這個真實的、深密的意思,我們自己的力量沒有辦法體會得到,沒辦法體會得到。所以說有一個善知識來給你一指點,你就會開了竅了。
譬如說我們現在看六祖大師的這個公案,很容易地,我們同樣地看那個公案,說啊:「某人哪!你住在這個上頭,不思善、不思惡,正這個時候,什麼是你本來面目?」我們看了半天沒有用!欸,那個地方,善知識那個地方一來的話,他就當下就體會到這是什麼。為什麼呀?那就是善知識的這個教授—善巧的教授,善巧的教授這個非常重要、非常重要!
【故諸大車,造諸釋論及諸教授。是故若是清淨教授,於諸廣大經論,須能授與決定信解。】
下面這段話,所以這個「大車」,這個大車就是它兩個大派。這兩個大乘的作法,造種種的解釋經的這種論典,以及特別地說明這個精要的要義的這些。如果說它這些東西是清淨的教授,換句話說,這個教授本身是有圓滿傳承、有修持經驗,也就是沒有錯誤的話,它一定有這樣的一個特質。
什麼特質啊?所以對大經大論,告訴你,喏,這個大經大論說的內容是什麼,產生決定的信解。你會曉得:「啊,千真萬確!」為什麼要說這個話?為什麼要說這個話?就告訴我們,真正修持的重要的關鍵都在這裡;現在我們哪,修行不要經論的,那就是針對的這一點。看了這一點我們要了解,不但我們現在這裡是這樣,當年印度也有這種毛病,這個東西歷來已久,歷來已久。那麼現在我們看看,他下面繼續下去。
【若於教授雖多練習,然於廣大佛語釋論所有義理,不能授與決定信解,或反顯示彼不順道,唯應棄捨。若起是解,諸大經論是講說法,其中無有可修要旨,別有開示修行心要正義教授,遂於正法執有別別講修二法,應知是於無垢經續無垢釋論,起大敬重而作障礙。說彼等中,不顯內義,唯是開闢廣大外解,執為可應輕毀之處,是集誹謗正法業障。】
這一段話。所以現在呢?如果說清淨的教授,這個教授,這一個告訴我們的是沒有錯誤的話,那麼他一定對那個大經大論,確定讓我們了解內容,信得過這個是修行的最佳指導,照著他去做,必然達到我們要的圓滿結果。反過來,對於他講的那些內容而說了很多,結果對於這個佛陀的這種義理,沒辦法給你決定信解,沒辦法給你決定信解的話,不但是沒辦法給你決定信解,而且反過來說:「啊,這個不合理!這應該棄捨的。」這個話怎麼講呢?譬如我們現在平常一般地來講修行了,啊,這個講修行哪,不要用經教的,就這樣。講了半天所以現在我們講的道理,講了半天,現在修行啦,怎麼辦啊?這個不要了,現在我們跑著去修行了,這兩件事情。很多地方有這個毛病。
雖然我們說的時候:「啊,我們是要行解並重啊!」結果呢?妙咧!既然行解並重的話,行在解處,依講的了解了照著去做。現在你講完了半天,說:「啊,現在好了,我們要去修行了,這個不要了。」跑到那兒去,那不是有問題嗎?所以這個地方說,假定他講那個教授,是感覺得:欸,那個經論當中,你沒辦法產生決定的信解;不但是如此,而且應該棄捨,說這個用不著的。那麼在這種情況之下,變成什麼呢?這個,他為什麼要這樣說呢?說那些經哪、那些論哪,這個裡邊只是講講的,只是講講的,真正修行的道理,「其中無有可修的要旨」。真正修行的重要的宗旨,說不在這裡,在別的地方才開示你,這樣,別的地方才開示你。不過這個地方我們不要誤解啊!說這個教外別傳,好像是跟那個教沒有關係,其實,你真正了解這個心要去看那個經教的話,那個教本身的的確確是還在包括在那個教裡面,並沒有,這樣。這個裡邊有特殊意義,我們這裡暫時不去談它。
所以因為有了前面這種錯誤的見解,所以他就覺得:啊,講嘛是講,修嘛是修。所以對於那個正法啊,覺得有兩樣東西:一個是講的,一個是修的。所以正法只有別別兩樣分開來的—講跟修兩個法。在這種狀態當中,我們會產生:既然這個教是講的不是修的話,那個教就沒用啦!你就不重視它啦!於是呢?就不重視,我們不一定是很輕賤它,但是那恭敬心就引不起來。要曉得修學佛法最重要的,就是恭敬心;而反過來,法的沈沒最主要的原因哪,就是沒有恭敬。既然你現在說,修跟講是兩件事情的話,那麼你對這個恭敬這件事情就產生了大障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