廣論進度: P16L8 應如菩薩地中所說~ P17L11 我等竟無能知自是病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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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廣論原文】

應如《菩薩地》中所說,而正聽聞。謂應無雜染,不應作意法師五處。離高舉者,應時聽聞,發起恭敬,發起承事,不應忿恚,隨順正行,不求過失,由此六事而聽聞之。離輕蔑雜染者,謂極敬重法及法師,及於彼二不生輕蔑。不應作意五處所者,謂戒穿缺,種性下劣,形貌醜陋,文辭鄙惡,所發語句粗不悅耳。便作是念,不從此聞,而棄捨之。如《本生》中亦云:「處極低劣座,發起調伏德,以具笑目視,如飲甘露雨。起敬專至誠,善淨無垢意,如病聽醫言,起承事聞法。」
正聞軌理分二:一、斷器三過;二、依六種想。  今初
若器倒覆,及縱向上然不淨潔,並雖淨潔若底穿漏。天雖於彼降以雨澤,然不入內。及雖入內或為不淨之所染汙,不能成辦餘須用事。或雖不為不淨染汙,然不住內,當瀉漏之。如是雖住說法之場,然不屬耳,或雖屬耳然有邪執,或等起心有過失等。雖無上說彼等眾過,然聽聞時,所受文義不能堅持,由忘念等之所失壞,則其聞法全無大益,故須離彼等。此三對治,經說三語,謂:「善諦聽聞,意思念之。」此亦猶如《菩薩地》說:「希於遍知,專注屬耳,意善敬住,以一切心,思惟聽聞。」
依六想中,於自安住如病想者。如入行云:「若遭常病逼,尚須依醫言,況長遭貪等,百過病所逼。」延長難療,發猛利苦,貪等惑病,於長時中,而痛惱故,於彼應須了知是病。迦摩巴云:「若非實事,作實事修,雖成顛倒。然遭三毒,極大乾病之所逼迫,病勢極重,我等竟無能知自是病者。」
【廣論 師父手抄稿】
【應如菩薩地中所說,而正聽聞】
那麼上面告訴我們,下面告訴我們〈菩薩地〉這個論上面,菩薩、祖師詳細說明,那麼正式聽聞的時候,應該怎麼辦?
【謂應無雜染,不應作意法師五處。】
他主要的就是心裡面要純、敬、專一,不可雜染,這個雜染下面會解釋。另外特別舉出來,我們腦筋裡面,不要從這個概念去想,不作意法師五處,這個都是非理作意。非理作意把我們送下惡道的,如理作意把我們超脫輪迴,幫助別人的。那麼這雜染是什麼呢?下面那個兩部分:
【離高舉者,應時聽聞,發起恭敬,發起承事,不應忿恚,隨順正行,不求過失,由此六事而聽聞之。】
這個雜染當中,第一個,把自己舉得高高的!第二個,把對方看不起。這個高舉要拿掉,輕慢要拿掉。什麼?恭敬,專信!這個因為你離開了高舉了,所以你謙恭,所以要時 (p52) 時、要應時去聽聞,聽的時候要恭敬,不但恭敬而且要種種承事。這個承事分兩方面:第一個,身語承事,第二個,如法修習,這個都是承事,這兩個都需要的。然後不應忿恚,心裡面不要起不隨順的。這個忿恚有多種,或者由於自己方面,或者由對方方面。所謂自己方面,譬如說你不舒服啦,或者什麼啦。對方呢,也許他說到的法,觸犯你的心等等的話,那個時候千萬注意,這個很重要的,很重要的!我現在就體會到,我所以常常給大家說,我今天所以多多少少能夠跟大家同學在那兒講講的話,最主要的原因,一開始就得到那個善知識的攝受。
最主要的原因,一開始就得到那個善知識的攝受。大部分同學都曉得我這個善知識的行相,今天再說一遍。我跟了那位善知識幾年的時間,他很少說給你好好地笑一笑。你做什麼事情跟他說,他總歸覺得不對,總歸是呵斥你,這樣的!結果,我現在一直感念他,就因為他這樣,所以多多少少把我這個煩惱降伏了一點,降伏了一點。所以這個地方特別說,「不應忿恚,隨順正行」,聽完了以後,要照著他去做,不是一口氣叫你做到,你總是跟著他所指點給我們看的,就是佛菩薩指點給我們看的而去做。去做的時候,我們往往會說:「他教我這樣做,他自己還不是有毛病!」那個千千萬萬不可以—「不求過失」,不要求他的過失。要求誰啊?要求自己的過失,你求自己的過失,你就改善了,你就改善了。由此六事而正聽聞。
所以以前我在〈常憶念頌〉上面聽過一個頌:「己過如山積不見,師過秋毫亦明察, (p54) 法不相應實由此,勤加懺悔常憶念。」我在這地方寫一下。我再說一遍,自己的過失,比山還要高,積得如山,積不見,看不見!我們無始以來的無明哪,一直在惑業當中,豈止山哪!像法界虛空一樣地這麼多,看不見!師過呢,老師的過失,秋毫一點點哪,你看得清清楚楚。法不相應實由此啊!我們修學了佛法不相應,原因就在這裡啊!勤加懺悔常憶念,常常擺在心裡面。你能夠擺在心裡面,你就得到好處,就這麼一句話,就這麼一句話!你要常常擺在心裡面,這最重要的,只有這一件事情,你就得到好處,千真萬確的!你有多少時候能夠反過來看自己的過失,你看見了,那時候覺得:「哎呀,我自己修學佛法的人哪,穿了這件衣服,原來自己還這麼差啊!」那時候你就有希望了,你就有希望了!然後你把那個「師」字改一個「人」,那是更好。注意啊!就這麼一點點,佛法就這麼一點點,所以叫內學,所以叫內學,所以叫內學!外學,就是看外面的,內學就是反過來,反省自己的。
我記得我們中國歷史上,有一很有趣的公案,很有名的公案,與其說有趣,不如說是最感人的一個公案。南山道宣律祖,那真了不起,對我們中國貢獻,對佛法的整個的貢獻。他先跟他的老師學,他老師跟他講戒,聽了一遍覺得:欸,懂了。戒,這個東西嘛,一聽,他絕頂聰明的人哪,覺得就是這樣了。然後呢,他也是講來講去就是這個東西,他 (p55) 自己覺得到外面去參學。那老師:好了,你要去外面就去參學。結果他就出去。結果轉了個大圈子,看來看去外面也不過如此,沒比他師父更高明的,所以他又回來。回來啊,他師父把他趕出去不要他,他又拼命地求懺悔,懺悔也不要他。跪在那裡苦苦地懺悔,怎麼說他要努力,最後又回來了。
回來了以後,老師沒別的,還是講那個東西,還是講以前的東西。他自己多少年已經聽了,已經都聽懂了,覺得沒有味道,所以出去的,回來老師還講這個。然後他一心一意地聽了〈四分律〉二十遍,你們看看道宣律祖那個公案去,一代大祖師不是那麼簡單哪!我們現在—哎呀,這個懂啦!實際上差得很遠,我這個隨便提一個公案。你如果聽懂了,回過頭去一照的話,啊!我現在發現我這個渾身不曉得多少的罪惡在這個裡邊,全部精神,拼命晚上二十四小時不睡覺都弄不過來。你只要一照,你就立刻發現。我想人人都有這個本事,人人都有這個能力呀!可憐的就是,嗯,就在這裡!
所以他這個地方告訴我們,千萬不要找人家過失。固然是老師的過失不可以找,別人的過失也不可以找。我們現在說,這個不修行,不行!因為這個習性已經非常厲害、非常厲害了。我們緣法,跟法相應的心,沒有!可是一直一天到晚在那散亂當中,這樣。隨便一點的風吹草動,你眼睛就……喔,這樣!然後看見,無非是看見,都是看見人家的過 (p56) 錯,這個毛病就在這裡。然後呢因為過錯,分別那個邪妄分別的是非,然後鬥爭,然後造業,都在這個地方來的。所以只有一個辦法—回過頭來看自己。你一旦看見了,不要說老師的過失絕對不敢看,沒有一個人的過失你敢看見哪!你哪有時間去看那個,一看見自己的過失—下地獄,啊,那個油鍋,那個刀山,等在那裡呀,你怎麼有時間去肯一步之錯!那個油鍋就等在這裡。就是「法不相應實由此,勤加懺悔常憶念!」
高舉不可以,輕蔑也不可以,不輕蔑應該怎麼辦呢?
【離輕蔑雜染者,謂極敬重法及法師,及於彼二不生輕蔑。】
法跟法師不要一點點輕蔑,要恭敬他。
【不應作意五處所者,】
這個五樣東西不要,特別的,我們很容易犯的,哪五處啊?
【謂戒穿缺,】
這個地方不一定持戒,換句話,他自己的行持不夠。「穿缺」有它特別意義,簡單一點說,他自己好像做不到。這一點我們要了解,固然可能的,做不到,實際上他做到了你 (p57) 看不見。千真萬確的!以我,不要說過來人如何高妙我們看不見,拿我們眼前來說,大家都說:眼前的時候,我跑遍了台灣就看不見一個人!我卻是看見很多善知識哦,我的受用就在這個台灣得到的,千真萬確!現在還有,眼前也有哦!那你們只要好好地去學,我保證將來你們都會看見的。所以說你不要看人家呀,你真正過失改過了以後,那個時候你才會曉得這個善知識的行相,千真萬確的事實!這一點特別重要,以後慢慢地、慢慢地隨時來說明這件事情。然後呢?
【種性下劣,】
我自己的出身高貴,這個人好像他……這個身分很低的樣子。
【形貌醜陋,文辭鄙惡,】
長嘛又醜陋,「形貌醜陋」,講起來的話,文辭嘛又鄙惡。人家講的是非常文雅,典故、典章等等,他那個出起口來的話,好像很粗魯的樣子。
【所發語句粗不悅耳。】
別人跑得來告訴:「哎呀,某人你真了不起、你真好!」他又跑得來告訴:你這個不 (p58) 對,那這個不對!諸如此類的。因為你聽見了,
【便作是念,不從此聞,而棄捨之。】
唉!這地方沒道理,那聽不進你跑掉了,完了!跑掉了,沒有希望了!
【如《本生》中亦云:】
這地方沒道理,那麼應該怎麼辦呢?應該怎麼辦?佛陀告訴我們,
【「處極低劣座,發起調伏德,】
你自己把自己放在最低。這個不一定是叫你坐得最低,叫你心裡面放得低低的。換句話說,你一定要把那個慢心拿掉:哎呀,我是最差的,我要努力去學啊!那個你能夠「發起調伏德」。我們修學佛法三個步驟:戒、定、慧。戒的名字叫調伏,調伏什麼?調伏煩惱。本來你這個慢心高得不得了,欸,你能夠這樣做的話,跟法相應了,馬上調伏你的煩惱,那個時候你才有機會,法水才能夠進來。所以「慢如高山,法水不入」,像高山一樣,它儘管甘露下下來,流掉了,沒有用!現在你把它反下來的話,進來的,啊,那對了,才能夠調伏—德相。那個時候,
【以具笑目視,如飲甘露雨。】
唉呀,你歡喜呀!就像飲甘露。甘露是治我們一切病的,現在呢治我們生死病。反過來,如果你沒有這個,你拿這個心情去的話,你也能夠得到這個法的滋潤,體會到這個法的美。說:
【起敬專至誠,善淨無垢意,如病聽醫言,起承事聞法。」】
恭敬、專一、至誠,這樣地來淨化自己的內心,調善我們的內心,把心裡面的髒垢,徹底地淨除乾淨。這個時候,有個什麼現象啊?你不會論這些是非,就像個病人,一心一意地聽那個醫生招呼。我們現在是無明大病,聽那個佛、法、法師告訴我們這個法藥,然後一心一意去承事他,去聽聞,這就對了。前面就是告訴我們準備。夠不夠?嘿,還不夠,這個真正聽聞的前面,已經有了,後面這個正聽的軌理,究竟說起來,還是一個聽聞之前的條件。
【正聞軌理分二,① 斷器三過, 依六種想。】
「正聽軌理」,正式聽聞的軌理。實際上這個裡邊還有,還有的留到下面講,我們一步步講下去,自然會分得清清楚楚。所以現在好,沒錯,前面的障礙掃除掉了,用什麼方法?思為聽聞佛法的殊勝利益,把自己不想去聽,不願意去聽的拿掉了。那麼聽的時候又是產生種種,不但得不到好處,而且啊反而反效果的,又淨化掉了,這樣。所以那個時候可以正式聽聞,又分兩方面:一個是障礙方面,另一個方面,反面的,正面的。反面的,自己的過失,叫「斷器三過」;正面的,還要具足這樣的條件,「具六種想」。
【今初】
今初,他告訴我們:哪三個過失呢?他先說明
【◎ 若器倒覆,】
這第一個。
【及縱向上然不淨潔】
第二個。第三個。
【並雖淨潔若底穿漏。】
說倒了的器具,像那個杯子一樣的。這個杯子這樣擺,不行,那個法水進不去。然後它向上,但是那個杯子裡邊有髒的,有毒的,沒有用。然後你把它洗乾淨了以後,那個杯子下面有一個洞,漏掉了,也沒有用。這很明白,那麼現在我們修學佛法也是一樣。所以他說那個杯子,
【天雖於彼降以雨澤,然不入內。】
這是第一種情況,如果倒過來的話,盛那個甘露,不能,進不去,你把它倒過來,不再倒了,向上了,向上仰了,但是裡邊髒,
【及雖入內或為不淨之所染污,不能成辦餘須用事。】
你不能用這個東西派上用場,
【或雖不為不淨染污,然不住內,當瀉漏之。】
雖然沒有髒,然而不住在裡邊,漏掉了也不行。這個比喻比喻什麼?比喻我們現在聽法的時候,也是一樣。
【如是雖住說法之場,然不屬耳,】
聽法的時候,第一個呢,「不屬耳」,就是根本耳朵沒放在這裡,而他在那裡聽法。我們呢,兩種情況,心裡面胡思亂想,乃至於有的人,平常我們上課有這種情況,在學校裡,老師上課,抽屜裡面拿了一本小說,就在看小說。不看小說,胡思亂想,等到你散亂心過去了以後,打瞌睡,一點用場都沒有一點用場都沒有!我們平常的時候聊天,聊了個起勁,叫你去睡覺,叫你不要聊天,做不到,可是聽法的時候,他就打起瞌睡來了,一點用場都沒有!這個實際上就是我們的業障,碰見這種情況,好好懺悔,這第一種情況。第二種情況呢?
【或雖屬耳然有邪執,或等起心有過失等。】
他耳朵聽見了,但是心裡面有邪執,「或等起心有過失」。他這個「邪」是錯的,「執」,可以說兩種,可以說一種。他沒辦法跟那個法相順,他聽見了以後,這個聽不進,他有他的執著。也許他在這裡說:「哼!我在這裡可要學的參禪,他在這兒教我念佛,不行,不行,這個沒有用。現在這個時候你還講這個幹什麼!」諸如此類的事情,他心裡面總有他的。還有呢等起心,就是他聽了法,跟它相應起來的這種,他有他特別的概念,這個裡邊有錯誤,沒辦法跟那個法相順。譬如像我剛才說的,我自己以前的這種經驗,我自己的過失。這個法師真正告訴我們:「某人哪,你該怎麼辦・・・。」我心裡面怎麼想?「法師,你告訴我,我是個凡夫啊!」說多了,有的時候受不了,我乃至於跟他說:「法師啊!我還是個凡夫啊!」這個就是等起心有過失。就自己執著在這個,牢牢地不肯捨棄自己錯誤的見解,就這樣。那這個是一點用場都沒有。
【雖無上說彼等眾過,然聽聞時,所受文義不能堅持,】
上面你一步一步拿掉了以後,那麼很好了吧!聽過了記不住,也不想去記,那還是沒用!所以正規的來說,一定要全部精神貫注在這裡。然後聽的時候,還要不要說拿我的想法去想,你一拿你的想法去想就不相應了。真正應該什麼呢?以菩提心相應的心,你曉得真正要學無上菩提,要學一切法。他現在在教,全心全意先聽懂了他說的什麼,照著他去做,這才是我們相應的。聽完了以後,牢牢的記在心裡面,這個是我們必須要的條件。
所以這個龍樹菩薩在<大智度論>上面,一開頭就告訴我們,剛才那個偈子,我們真正修學佛法的人應該有這種心情。看看:「專事聽法如渴飲,一心入於意語中。」就是全部的精神,全部精神不是要瞪大了眼睛去看他,當你全部精神貫注在這裡頭的話,你自己不知不覺全部的精神啊,「專視」,這個「專視」,心志所在。換句話說,它真正重要的,心志在那裡,你眼睛可以閉上,但是全部心志在那裡。有的時候,我們有人習慣聽的來勁,全部精神瞪大了。我記得我那個時候剛開始的時候,我跟仁法師聽了法,聽了,啊!全部精神在那裡,眼睛瞪的大大的。仁法師常常跟我說:「不要看我!」可是過了一下,眼睛又瞪的大大的,實在是!以後慢慢的跟了他,才曉得他為什麼說:「我晚上不能講法」,以後我發現哪,他晚上固然不能講,我也不能聽。我晚上聽了,我晚上也睡不著,全部精神貫注在那裡,你自然而然就歡喜,精神就提起來,到那時候躺在床上睡不著。
所以我現在感覺得很多人,聽了這個打瞌睡,那實在不相應啊!這個東西毛病,只是種種善根可以,你真正要聽法,不行的。專視!聽這個法。那個時候就要像什麼?像渴的不得了,看見那個水,你說擺在那裡,你不去理他,會嗎?當然不會啊!然後那個時候「一心入於意語中」,你全部的精神聽他,他講到那裡,這意義把握住了,心裡就相應了。你能這樣的-踴躍,聽了法心裡歡喜,歡喜呀!「心悲喜」。佛法相應的必然情況。
弘一大師走的時候,寫了一個偈子叫「悲欣交集」!一點都沒錯,你到那個時候法相應的時候就會有這種心情,你也說不上來,到底是悲、是喜啊!說起來又悲又喜,悲-聞法之太晚,喜-從今天開始。實際上那個心情很混雜的,但是的的確確跟它相應。那個時候這種情況應該說;反過來我們應該聽法,就應該有這種心情,這個是很重要的!所以他下面告訴我們,這麼如果像上面這種情況,
【由忘念等之所失壞,則其聞法全無大益,故須離彼等。】
在這種情況之下,聽聞這佛法,沒有大益。他寫那個大字很有意思,還是有一點好處的喲!佛法這東西真了不起啊!那怕你討厭他,那怕你在這個地方說辨別他:「是,你講了半天講了半天,老是講半天,他自己呢?」那怕你起了這個心,是,你起了這個心以後你要下地獄的,但是等到你地獄下面出來,還靠這個力量你又上來了。佛法之美啊,它必定有好處!必定有好處!但是要想得到大好處,卻得不到。當然我們每一個人都希望得到大好處,每個人絕不希望聽聞了佛法,先下了地獄,回過頭來再升天哪,沒有這樣的事。所以我們要想得到真正的大好處,一定要把那個過失拿掉,那麼過失拿掉的這個針對的這個方法,所以叫對治。
【此三對治,】
是什麼呢?
【經說三語,】
經上面怎麼說啊?
【謂善,諦聽聞,意思念之。】
聽的時候好好聽,然後好好的聽完了以後去如理思惟,這樣。
【此亦猶如菩薩地說,「希於遍知,
你要希望得到這個,你一心好樂希求這個-徧知,正徧知,就是佛陀智慧,那怎麼辦呢?
專注屬耳,
全部精神貫注在這裡,把耳朵聽在那裡。
意善敬住,
這個意,你心意要善、要敬,安住在這個地方。
以一切心思惟聽聞。」】
全部精神去聽,這個是論上面告訴我們的。完了以後,經上怎麼講啊?我們每看經典,尤其是大乘經,他一定說,比如哪一個人聽聞,啟發那個問了,佛陀就說:「善哉!善哉!」,好極,好極,你問這個問題啊!然後呢他一定告訴我們:「諦聽!諦聽!善思念之。」這個話,不一定用這個方式,可是很多經典上面都說這個,「諦聽、善思」。平常我們看見那個佛經上面,好像這兩句話無關緊要的,場面話交代一下,這個地方就告訴我們這兩句話是何等重要!
所以本論的真正殊勝,列為四個大科,而這個是第三個主要的。你沒有前面的準備,告訴你這個正聞沒有用。你有了這個準備,來了。根據那裡呀?佛經上說的清清楚楚。所以我們現在說,不要人講啊,自己可以看看佛經就看懂啦!那這種都是天才。天才是當然的,普通一般人是絕不可能。經裡面這個「諦聽、善思」,有這麼深刻意義在,平常我們不了解,你了解了,你就做到了,那個時候你就步步向上了步步向上了。這個是斷器三過。這個過失要斷除掉。斷除了過失,然後呢,正面還要具足這個條件,要「具六想」。
【◎ 依六想中,
這個最起碼的。不是說單單那個三個過失斷掉了,後面還要有。不過這個地方最前面的最起碼的這個要除掉,同樣要具足的六樣東西。這個六個東西,第一個,
於自安住如病想者。】
聽聞佛法,第一個,先把自己,說我現在在病當中。
【如<入行>云:】
這個<入行論>是叫<入菩薩行論>,<入菩薩行論>。我們<大藏經>裡這個名字不叫<入菩薩行論>,叫<菩薩集學論>,好像這樣,我一下忘記掉了。這是寂天菩薩造的,可是我們<大藏經>裡說是龍樹菩薩造的。寂天菩薩是龍樹菩薩的弟子,我不敢肯定這兩個是一、是二?說不定是寂天菩薩又把他師父說的這個內容增加修改一點,或者是我們傳的人譯錯,這個不敢肯定。他怎麼說?
【「若遭常病逼,尚須依醫言。況長遭貪等,百過病所逼。」】
如果你遭到了一般普通的病苦所逼惱,你怎麼辦呢?一定要找醫生,照著醫生的話去做。何況我們無始長時遭到三毒貪等,各式各樣的百病。這個百過不是一百樣喔,這個「百」字,泛百,我們說泛百,泛百,是所有的。因為我們在無明長夜當中,我們沒有一樣對的,沒有一個地方對的,全部都是錯的!我們為了這個大病所逼,居然不知道。現在我們生了一點小病:唉呀,我感冒,我頭痛,我要去看醫生,我在這躺一下。現在我們這麼大病居然不管,這個人真可憐啊!所以第一件事情要了解,你了解了,你才肯去找醫生,那個時候你聽了有用了。所以他下面解釋:
【延長難療,發猛利苦,貪等惑病,於長時中,而痛惱故,於彼應須了知是病。】
我們無明長夜當中,而這個病很難把它治得好啊!的的確確很難、很難哪!而這個病,發猛利痛苦,我們眼前一切問題沒有一個例外,都在這個裡邊。是什麼?貪等就是三毒。舉其綱要,整個說來,我們平常說的,以天台的說法,見思、無明、塵沙,總之沒有一點點例外的,都在這個裡頭。時間呢,無始以來,沒有一分一秒曾經脫離過。這個痛苦的不得了,身上嘛痛苦,心上嘛懊惱,對於這個地方才是應該知道的,知道這個是病啊!
【迦摩巴云:
祖師就告訴我們哪,
「若非實事,作實事修,雖成顛倒。
這是說假定你修行,修行而又修錯了,是不對,顛倒啊!但是多多少少知道修行啊!我們現在什麼,我們現在的狀態怎麼辦?
然遭三毒,極大乾病之所逼迫,病勢極重,我等竟無能知自是病者。」】
現在我們什麼狀態?遭到三毒大病,啊,這個病是大的不得了,大的不得了!我們起心動念很清楚的,好的境相現起的時候,心裡面覺得很歡喜,這是什麼?貪相應法,非常明白。你這個歡喜,這個好!在貪當中,跟著它去掉了。不對的境界現起的話,你又覺得這個不對勁,瞋相應法!不在這個當中,什麼狀態?痴相應法!請問大家每一個人仔細檢點、檢點看,有沒有一個時候跳開這個的?可憐的是,可惜的是還不知道,病大的不得了!醒來的時候是如此,睡覺的時候也是如此,上天的時候是如此,下地獄的時候還是如此;小的時候如此,老的時候還是如此。唉,「病勢極重」,我等不知道這個是病,這第一個要知道的。想想看對不對?如果你聽法,對這個不了解,那沒有用。你了解了這個,一心一意才要曉得,我這麼大的病,就會推動你去做了。
平常我們常常說,我現在感覺到要去修行佛法啊!這個的的確確,在座的諸位,不要說出家人是這樣,在家人也是這樣,都是很難得,有善根,要修行,要了生死!但是啊,要修行,但是你真正跑到那裡,覺得:唉呀,提不起來,就是沒勁。為什麼?沒有力量推動你,你不曉得自己病,如果你曉得自己病的話,這個推動的力量,必然。就像比如我們坐在這裡,叫你去動一動,千難萬難。一下忽然地震了,嘿,就是你生病爬不動,站起來跑得個快!我想這個我們人人都會體驗到吧!眼前很簡單,哇,馬上地震了,你馬上跑!頭痛也好,腳痛也好,什麼病都沒有了,因為這個力量推動著你。他現在告訴我們,假定你知道自己有這個病的話,你會一心一意去求了,所以他教我們具六想,它不是空話,有絕大的道理在,本論的真正殊勝的地方也就是這個。
前面那個過失在的話,你沒用。然後呢過失去掉了,推動的力量沒有。現在告訴你,一步一步地來。現在你有了這個病,進一步要怎麼辦哪?欸,要去找醫生啊!那麼現在這個醫生是什麼?法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