廣論進度:P11LL1一切聖言 ~ P14L04罄無所餘

音檔:[007B] 14:27~ [008B] 16:02

手抄稿第一冊 P220L01~P259L07

 音檔:

音檔連結(若無法線上聆聽,也可自行下載)
【廣論原文】
 一切聖言現為教授者。總之能辦諸欲解脫,現時久遠,一切利樂之方便者,是即唯有勝者至言。以能開示一切取捨要義,盡離謬誤者,獨唯佛故。如是亦如《相續本母》云﹕「此世間中,更無善巧於勝者,徧智正知無餘勝性定非餘,是故大仙自立契經皆勿亂壞牟尼軌故,彼亦損於正法。」故諸契經及續部寶勝者聖言,是勝教授。雖其如是,然因末代諸所化機,若不具足定量釋論及善教授,於佛至言自力趣者,密意莫獲。故諸大車,造諸釋論及諸教授。是故若是清淨教授,於諸廣大經論,須能授與決定信解。若於教授雖多練習,然於廣大佛語釋論所有義理,不能授與決定信解,或反顯示彼不順道,唯應棄捨。若起是解,諸大經論是講說法,其中無有可修要旨,別有開示修行心要正義教授,遂於正法執有別別講修二法,應知是於無垢經續無垢釋論,起大敬重而作障礙。說彼等中,不顯內義,唯是開闢廣大外解,執為可應輕毀之處,是集誹謗正法業障。是故應須作如是思而尋教授,諸大經論對於諸欲求解脫者,實是無欺最勝教授,然由自慧微劣等因,唯依是諸教典,不能定知是勝教授,故應依止善士教授,於是等中尋求定解。莫作是念起如是執,謂諸經論唯是開闢廣博外解,故無心要。諸教授者,開示內義故是第一。
大瑜伽師菩提寶云﹕「言悟入教授者,非說僅於量如掌許一小函卷而得定解,是說了解一切至言皆是教授。」又如大依怙之弟子修寶喇嘛云﹕「阿底峽之教授,於一座上,身語意三,碎為微塵。今乃了解,一切經論皆是教授。」須如是知。如敦巴仁波卿云﹕「若曾學得眾多法已,更須別求修法軌者,是為錯謬。」雖經長時學眾多法,然於修軌全未能知,若欲修法,諸更須從餘求者,亦是未解如前說義而成過失。此中聖教,如俱舍云﹕「佛正法有二,以教證為體。」除其教證二聖教外,別無聖教。教正法者,謂是決擇受持道理修行正軌。證正法者,謂是如其前決擇時,所決擇已而起修行。故彼二種,成為因果。如跑馬時,先示其馬所應跑地,既示定已,應向彼跑。若所示地是此跑處而向余跑者,定成笑事。豈可聞思決擇此事,若修行時修行所餘。如是亦如《修次第後編》云﹕「復次聞及思慧之所通達,即是修慧之所應修,非應修餘,如示跑地,而應隨跑。」如是由此教授,能攝一切經論道之樞要,於從親近善知識法乃至止觀。此一切中諸應捨修者即作捨修,諸應舉修者即以擇慧而正思擇,編為行持次第引導,故一切聖言皆現為教授。若不爾者,於非圓滿道體一分,離觀察慧雖盡壽修,諸大經論非但不現為真教授,且於彼等,見唯開闢博大外解,而謗捨之。現見諸大經論之中所詮諸義,多分皆須以觀察慧而正觀擇。此復修時若棄捨者,則於彼等何能發生定解,見為最勝教授。此等若非最勝教授,誰能獲得,較造此等尤為殊勝教授論師。如是若能將其深廣契經及釋現為教授,則其甚深續部及論,諸大教典,亦無少勞現為教授,則能發起執持彼等為勝教授所有定解,能盡遮遣妄執彼等非實教授,背棄正法諸邪分別罄無所餘。
【廣論 師父手抄稿】
【◎ 一切聖言現為教授者。】
說我們現在大綱了解了,說整個佛法是這樣的。那麼我們要進去了,進去的那個時候,說這個就是什麼―按照經論,這個經論就是我們眼前最好的指標,特別說明這一點。以及我們對這一點不認識所產生的流弊以及反效果,在這一段當中說明,那麼我們能夠淨除這個罪障、集聚資糧。否則的話,我們修學佛法,大家很想:「唉,佛是好!」但是等到你要真正修的話,你覺得不得其門而入了,不得其門而入了。所以弄到後來那沒辦法啦,你只好啦是拜拜佛了,只好就這一個法門了,就這樣,這個圓滿的因就把握不住。現在看:
【總之能辦諸欲解脫,現時久遠,一切利樂之方便者,是即唯有勝者至言。】
他把那個綱要提出來,總之一句話,說對於想求解脫的人,這個解脫分兩方面—眼前的、久遠的。這個眼前的、久遠的,它特別是我們平常說「增上生」以及「決定勝」,那麼這兩個簡單說明一下。在我們修學佛法過程當中,佛道長遠不是朝夕之功,不是一生兩生,不是一劫兩劫,所以在修學過程當中,你不斷地要提升自己,罪障減除、能力增強。那麼在這種狀態當中,你還沒有圓滿成就之前,你不斷地向上、向上,這個叫「增上生」。這個增上生就是指世間的情況來說,乃至於譬如說登地菩薩,他通常會現那個六道當中的王者相,或者人間的王,或者天上的王,這樣。所以我們看這個很多高僧大德,他往往會出世的時候家世這麼圓滿,而長相這麼美妙,如何聰明,很早碰見佛法而一下上去,為什麼我們不行呀?這個道理就是這樣,他已經宿生修行,修行了以後增上生—增加、向上,量、質不斷地向上。
同樣一個人,你條件夠了,你短短的時候修持,比得上條件差的人很長時候。譬如我們在學校裡念書,同班的同學,頭上那個頭一名,或者頭上那個往往高得不得了,後面幾個人雖然同班,跟的苦惱無比,那麼世間也是如此。所以修學佛法不是說一定到究竟的時候,你如果弄對了,眼前就在改善。所以《了凡四訓》以及這一類的世間因果的故事,就是我們最好的代表,也是最好的給我們一個策勵,這樣。不過《了凡四訓》它那個是它偏重於世間的,真正修學佛法不是!就是你只要目標向上的話,這個也一步一步得到,一步一步得到。請看阿底峽尊者等等,當年印度的這種大尊者,乃至於這個那洛巴尊者等等都是啊家世,然後呢自己的天分,家世這麼圓滿,天分這麼高,世間是無有不通,進入佛法當中也是如此,這個就是增上生。
那麼最後呢,叫「決定勝」。平常我們雖然增上生了,你得到一點百萬富豪,兩腳一伸不曉得哪裡去了,實際上呢墮落三惡道,這個決定不好,所以我們稱它為「三世怨」,三世怨。我們現在決定,究竟要好的,當你這個增上生不斷地增上、增上、增上,增上到最後的時候,最後那個增上生就是決定勝。這個話怎麼講呢?我們現在普通的一個凡夫,或者乃至於三惡道當中,先透脫三惡道得到人道,人道當中慢慢地、慢慢地越來越好、越來越好,然後呢進入天道,你如果願意不到天道,你還在人道當中,可以。到最後一個時候—成佛的時候,那你的身體就是你的圓滿報身,你的地方就是你的報土,使得最後一生的這個增上生就是決定勝。這兩個之間有這樣地層次必然的關係,這個我們要了解的,後面會詳細說明。所以說凡是你要想得到這個,這個是「一切利樂」、一切利樂,方法,那麼你要得到這個一切的利樂,一定要有正確的方法,那麼這個正確方法什麼呀?「勝者至言」,一句話—佛開示,佛給我們的開示。下面說:
【以能開示一切取捨要義,盡離謬誤者,獨唯佛故。】
因為對於整個的內容,能夠完完整整告訴我們一點沒有錯誤的,就只有一個人—佛。
【如是亦如《相續本母》云:「此世間中,更無善巧於勝者,遍智正知無餘勝性定非餘,是故大仙自立契經皆勿亂壞牟尼軌故,彼亦損於正法。」】
那麼下面就引這個經上面一段話,說這個世間來說,整個的三世間除了這個佛以外,更沒有比他超勝的,更沒有比佛再超勝、殊勝的。殊勝在什麼地方呀?「徧智正知無餘勝性定非餘」。他佛的智慧是一切智智,他那個一切智智對任何事情了解得絕對正確,而且一點不遺漏。這個殊勝的特質,不是其他任何人具有的,十法界當中除了佛,其他沒有一個人,菩薩有一部分但是並不圓滿,並不圓滿,聲聞更少,凡夫根本沒有。所以這個裡邊真正的契經是「大仙自立」,這個大仙就是佛,「皆勿亂」—這個東西我們不要亂來。我們不要說,我們的聰明覺得:「哎呀!這個是這樣的。」我們太多人都有這種,犯了這個毛病。那麼佛菩薩跟祖師告訴我們怎麼說呢?這樣,對我們現在不能行的、不能做的,我們不要說:「哎呀,這個佛的方便,對那個時候這樣,現在這個時候不對啦、不用啦!」不要這樣說。應該說:「我們現在很慚愧呀!我們是末世凡夫。」這樣。「所以現在我們真正那個適應的只有這一部分,只有能夠做到那一部分,其他的東西非我所知、非我所能。」非常重要!
假定你覺得:「這個佛啊,這個時候是這樣的,現在不適應啦!」那這個地方是在潛意識裡面你有一種什麼,就是你對這件事情看得很清楚,你能夠看得清楚,你才能夠判別得出他對你錯。(編者按:疑師口誤,似應為「他錯你對」。)那很明白,意思就是說:佛沒看清楚,你才看清楚。會嗎?可是這個因地當中要注意啊!隨便很小的一個地方,很小的一個地方。這個是為什麼我們現在,平常日常生活當中碰見一點事情,這小小的諍論,這個因地當中就從小小的地方,總覺得:「我這個這樣,他這個不對。」你不知不覺當中小事情上慢慢地擴大,對佛經也是如此,慢慢地長成功這個大我慢,然後呢譭謗法。
所以我們真正修持就從這種大的地方穩下來,到最細微的地方,最小的地方。你總歸自己說:「現在我條件不夠,我所知有限,只能看見這一點,我只能做這一點。」所以這個也正應了什麼?應了說「知入處」—我現在從這地方入,下面還要「求深進」,求深進的時候要怎麼辦呀?淨除障礙。如果說:「啊!我曉得這個這個佛為什麼這樣的。」你不是在除障礙,你是作增障礙,這個概念要很清楚。
所以這一段話說這個契經是佛立的,我們千千萬萬不要隨便地妄加是非。不過一般來說,我們妄加是非是不會的,毛病出在哪裡呢?毛病出在—欠師承。我們自己看了這個佛經以後,就這樣去解釋,這樣,然後呢真正說起來,這個是非常糟糕的。有的時候你是不知道,有的時候你知道的,往往在不知不覺當中,這是我們無始以來的習性,無始以來的習性就是這樣。你看見了,覺得懂了,那自然而然覺得這樣來,這個就是無知。佛法不會因為你無知可以原諒你,因果這個東西沒辦法好想的,沒辦法好想的。就是你明知故犯那個罪是沒有的,可是你無知而犯的這個罪還是一樣。假定說這可以原諒的話,那個至少世間來說,沒有三惡道了,沒有一個人想:「我明明曉得要下地獄,我然後要造地獄業。」不可能嘛!這個我們要很正確地了解。說「壞牟尼軌故,彼亦損於正法」,你要曉得,這個佛立那個規則,你如果說輕輕易易地否定它,那是損害正法,那實際上就是對自己積下來的最嚴重的謗法障。
【故諸契經及續部寶勝者聖言,是勝教授。】
所以我們曉得不管是顯密的所有的經典,「契經」就是顯教的,「續部」就是密教的經典。這個寶貝呀,這些都是「勝者聖言」,這個勝者就是佛陀的殊勝的、最正確的話,這個是最殊勝的教授。那現在問題在哪裡呢?說:
【雖其如是,然因末代諸所化機,若不具足定量釋論及善教授,於佛至言自力趣者,密意莫獲。】
那個說明,就是我們現在末代的時候,我們佛要所化的那個對象,換句話說就是我們。我們現在末法的時候,我們這些人哪根器差、業障重、智慧淺。在這個情況之下,如果沒有正確完整的解釋,說「不具足定量釋論」,這個「定量」兩個字,它有它的必然的條件,就是簡單地說,就是前面造論的三個條件,就是這個。真正要解釋這個論必須具足三個,那麼沒有具足的,現在我們隨隨便便來寫,那真是糟糕,那個都是引人走上錯路,走上歪曲的遠路。不但如此,還要善巧的教授,在這種狀態之下,那麼你才能夠了解佛陀的真正的、深密的意趣。假定不具足這個條件的話,那麼佛的這個真實的、深密的意思,我們自己的力量沒有辦法體會得到,沒辦法體會得到。所以說有一個善知識來給你一指點,你就會開了竅了。
譬如說我們現在看六祖大師的這個公案,很容易地,我們同樣地看那個公案,說啊:「某人哪!你住在這個上頭,不思善、不思惡,正這個時候,什麼是你本來面目?」我們看了半天沒有用!欸,那個地方,善知識那個地方一來的話,他就當下就體會到這是什麼。為什麼呀?那就是善知識的這個教授—善巧的教授,善巧的教授這個非常重要、非常重要!
【故諸大車,造諸釋論及諸教授。是故若是清淨教授,於諸廣大經論,須能授與決定信解。】
下面這段話,所以這個「大車」,這個大車就是它兩個大派。這兩個大乘的作法,造種種的解釋經的這種論典,以及特別地說明這個精要的要義的這些。如果說它這些東西是清淨的教授,換句話說,這個教授本身是有圓滿傳承。有修持經驗,也就是沒有錯誤的話,它一定有這樣的一個特質。
什麼特質啊?所以對大經大論,告訴你,喏,這個大經大論說的內容是什麼,產生決定的信解。你會曉得:「啊,千真萬確!」為什麼要說這個話?為什麼要說這個話?就告訴我們,真正修持的重要的關鍵都在這裡;現在我們哪,修行不要經論的,那就是針對的這一點。看了這一點我們要了解,不但我們現在這裡是這樣,當年印度也有這種毛病,這個東西歷來已久,歷來已久。那麼現在我們看看,他下面繼續下去。
【若於教授雖多練習,然於廣大佛語釋論所有義理,不能授與決定信解,或反顯示彼不順道,唯應棄捨。若起是解,諸大經論是講說法,其中無有可修要旨,別有開示修行心要正義教授,遂於正法執有別別講修二法,應知是於無垢經續無垢釋論,起大敬重而作障礙。說彼等中,不顯內義,唯是開闢廣大外解,執為可應輕毀之處,是集誹謗正法業障。】
這一段話。所以現在呢?如果說清淨的教授,這個教授,這一個告訴我們的是沒有錯誤的話,那麼他一定對那個大經大論,確定讓我們了解內容,信得過這個是修行的最佳指導,照著他去做,必然達到我們要的圓滿結果。反過來,對於他講的那些內容而說了很多,結果對於這個佛陀的這種義理,沒辦法給你決定信解,沒辦法給你決定信解的話,不但是沒辦法給你決定信解,而且反過來說:「啊,這個不合理!這應該棄捨的。」這個話怎麼講呢?譬如我們現在平常一般地來講修行了,啊,這個講修行哪,不要用經教的,就這樣。講了半天所以現在我們講的道理,講了半天,現在修行啦,怎麼辦啊?這個不要了,現在我們跑著去修行了,這兩件事情。很多地方有這個毛病。
雖然我們說的時候:「啊,我們是要行解並重啊!」結果呢?妙咧!既然行解並重的話,行在解處,依講的了解了照著去做。現在你講完了半天,說:「啊,現在好了,我們要去修行了,這個不要了。」跑到那兒去,那不是有問題嗎?所以這個地方說,假定他講那個教授,是感覺得:欸,那個經論當中,你沒辦法產生決定的信解;不但是如此,而且應該棄捨,說這個用不著的。那麼在這種情況之下,變成什麼呢?這個,他為什麼要這樣說呢?說那些經哪、那些論哪,這個裡邊只是講講的,只是講講的,真正修行的道理,「其中無有可修的要旨」。真正修行的重要的宗旨,說不在這裡,在別的地方才開示你,這樣,別的地方才開示你。不過這個地方我們不要誤解啊!說這個教外別傳,好像是跟那個教沒有關係,其實,你真正了解這個心要去看那個經教的話,那個教本身的的確確是還在包括在那個教裡面,並沒有,這樣。這個裡邊有特殊意義,我們這裡暫時不去談它。
所以因為有了前面這種錯誤的見解,所以他就覺得:啊,講嘛是講,修嘛是修。所以對於那個正法啊,覺得有兩樣東西:一個是講的,一個是修的。所以正法只有別別兩樣分開來的—講跟修兩個法。在這種狀態當中,我們會產生:既然這個教是講的不是修的話,那個教就沒用啦!你就不重視它啦!於是呢?就不重視,我們不一定是很輕賤它,但是那恭敬心就引不起來。要曉得修學佛法最重要的,就是恭敬心;而反過來,法的沈沒最主要的原因哪,就是沒有恭敬。既然你現在說,修跟講是兩件事情的話,那麼你對這個恭敬這件事情就產生了大障礙。
剛才我們已經說到這個修學佛法,恭敬是最重要,恭敬是最重要。因為我們現在沒有得到完整的如理的教授,所以就產生了這個流弊,說這個講是講,修是修,是兩件事情啊!因為是兩件事情,所以你就關於那個經論哪,那都是講講的,不是修行的,那你就覺得沒有用了,你就不去敬重它。那個東西就對我們是個障礙,不是一個正確的方法。剛才已經說過了,眼前我們可能,不但可能,對我們極大部分的經論來說,眼前是用不上,這可能的。但是我們心裡面恰恰相反,要慚愧呀!說:「哎呀,你看那個善財童子,那是大善知識,他沒有一個地方不是佛法,而我們現在呢?用不上,幾乎沒有一個地方能用的是佛法,那這個地方我們要深深感到自己慚愧。」
現在呢,我們恰恰相反,不但感受不到,還自己覺得:唉,這一些都不是佛法!你因地上面先種下了這個惡因的話,非常可怕!所以剛才黑板上面寫的那個五點,對我們目前修行非常重要。這個習慣已經養成功了,這以後要真正努力改的就是改這個。不是說我們馬上,哎呀,《華嚴》一樣,樣樣受持,這個不是這個意思。要了解我們到最後這條直路,就是這樣,你現在因地上面下對的話,不久啊就可修這個路了,這個是它的差別。我們現在繼續看下去。
所以因為這樣的關係,你不敬重它,為什麼啊?說它呀這個裡邊並沒有真實的內涵。這「內義」的話,就是佛法的精要。而這些經論幹什麼啊?它是講講的,講講的,不關修行,無關內義的,所以叫「開闢廣大外解」。因為這樣,所以你覺得這個都是可輕可毀之處,這個時候集了「誹謗正法的業障」啊!集了誹謗正法的業障啊!所以這個祖師的公案語錄當中,我們要了解,他這個話的主要的目的,是為學人,所謂「解黏去縛」,那個時候這個學的人心理上有這種執著,那個老師在他的心理上把那執著拿掉,是這樣啊!他絕不是毀謗經論,恰恰相反,而正是來弘揚經論。
就像我們目前一樣的,我們現在常常有一種諍論,說我這個敲法器,我這個音正,你這個不正。然後呢?上面有一個善知識,告訴你:「你這個也不對!」他並不是說不對,就是去掉你心裡的執著。我們要了解,任何一個法的真正的宗要,是淨化我們的情執,結果你學會了以後,總覺得我這個對,他那個輕。你增長你的是非我慢,請問這是佛法嗎?所以那個時候,這一個夠條件的那個師長,他就會在那跟你相應的,想辦法幫忙你,必要的時候乃至呵斥你,這個我們要了解的。所以不僅僅是古代祖師如此,眼前也是如此。如果我們認得了這一點的話,那自然而然處處體會,處處圓融,處處淨障,然後呢積資;要不然的話,你學得越多,嘿,毛病越大,毛病越大,就在這個上頭。
【是故應須作如是思而尋教授,諸大經論對於諸欲求解脫者,實是無欺最勝教授,】
所以我們腦筋裡應該這樣地去思惟。「作如是思」,這個「思」有極重要的一個意念在、觀念在裡頭哦!後面會詳細告訴我們,關於業的時候,這裡我簡單說一下。我們平常的業,引導我們上、下,轉染成淨等等,都是這個思,思心所的思。我們說受、想、行、識,「受」,受是什麼?「想」是什麼?「思」是什麼?這個就是一種心裡的心行相,我們要了解的,說法相、法相就是這個。所以要去修學經論的真正目的,指出來這個。
你經過經論的說明,善知識的指導,這個法相,你真正應該認識的就是我們心裡想的,那個時候的行相。說:「喔!這個叫思心所,這個叫想心所;這樣的思心所是染污的,這樣的思心所是善的;這樣的善當中有漏,這樣是善當中無漏。」那麼,現在他告訴我們這樣的「思」是什麼?它是善法,是隨順於無漏的,還是在有漏界,這個我們要了解的。那麼我們應該怎麼辦呢?就是這樣,說所以剛才我說「隨順於」,就是說方向對的,一步、一步向上,因為我們凡夫,因為方向一步、一步向上,你就在這個染污的這個世界當中,慢慢地淨化,慢慢地向上、向上,到最後超脫。我們應該這麼樣想,說:諸大經大論,對於我們真正求解脫的人,是千真萬確,實實在在,是一點都不錯的最殊勝的精要。但是為什麼得不到呀?
【然由自慧微劣等因,唯依是諸教典,不能定知是勝教授,】
哦,原來這個原因是這樣,是我們的自己的智慧太差,太差!這個原因還有其他的因素等等—智慧嘛又差,再加上這執著又重,唉,那個固執得不得了!而那麼再至於其他的人,外面的人推波助瀾,有種種的惡友等等。害了!所以單單在這種狀態當中,看那個經教,沒有辦法真正了解它裡邊的宗要。所以,
【故應依止善士教授,於是等中尋求定解。】
所以才必須要依靠善知識,從善知識的教授當中,然後把經論當中的重要的精義把握住,得到確定不疑的認識。你這一個認識了,認識了走上去,那這一條就是直路—增上生。你真正能夠增上生了以後,我們眼前什麼都不怕。為什麼呀?那很簡單啊!現在我們有沒有怕我們的人身啊?我們對這現在的人身並沒有太怕,只是:唉唷!將來死了以後墮落才怕。假定再改善一點的話,現在已經覺得:喔唷,滿歡喜的,放不下,再如果改善一點,當然覺得更歡喜嘛!然後你這樣地改善,一步步向上的話……。所以這個真正的可怕,不是這個可怕處,問題在哪裡?就是我們沒有把握住這個重點。你只要把握住重點,一步步上升的話,那自然好。這詳細的概念以後說,以後說。主要的原因始終把持住:我們沒有得到正確的正知見;所以沒有得到正確的正知見—缺乏善知識;所以沒有善知識—自己條件不夠,不認識善知識,以及沒有求善知識的心等等。而不要起下面這個錯誤的概念,下面什麼錯誤呀?
【莫作是念起如是執,謂諸經論唯是開闢廣博外解,故無心要。】
這個見解千萬使不得,千萬不要說有這個念頭乃至這樣的執著:這個經、論都是講講說說,沒有重要的!要曉得,不是經論的錯,而是說我們聽的人沒聽到;或者容許有這種可能,講說的人沒有把那精要講到,這是絕對有的,絕對可能的。就是說他講的人講到了,我們聽見了以後還要一步、一步上升。就像我們剛才說的,譬如說,很多唱念的儀軌,這個非常好啊!非常好啊!但是我們了解那個唱念的儀軌以後,你不執著。它儘管很好,你覺得很執著:哦,它是海潮音、一個是鼓山調、一個寶華山……。各有各的完整的、精彩的內容。如果說,他本來的原意,說跑到這個地方,把大眾統率起來,他已經有了,那麼你正好省事,這不是很好嗎?可是你偏偏覺得,欸,他這個不行,你這個好。毛病出在我自己欸,這一點是我們要真正了解的,我是隨舉一例。
當然,的的確確也有可能,他把那個奇奇怪怪的、哼哼哈哈的統統加進去,那個東西是人家帶進去的錯誤。有的!這我們要辨別得非常清楚。所以修學佛法,為什麼要廣學經論,得到那個宗要的真正的意趣就在這裡。你一定要把那個正、似—正是正確無誤的,似是似是而非的,辨別得清清楚楚,知所取捨。這樣你走的話,不管環境多惡劣,對你來說,你一定增長,環境越惡劣,你越好。所以說,經上面祖師菩薩都這麼說啦:「善人的啊,是我的師;惡人的啊,我的資。」什麼叫師?什麼叫資?好嘛,我跟他學;不好的話,嘿,這個你的資—資糧。為什麼這個惡的為什麼是你的資糧啊?喏,他如果乞丐來跟你要東西,他成就你的布施;他如果一個壞蛋跑得來跟你發脾氣,成就你的忍辱,成就你的持戒,成就你的精進。不是嗎?這個理論我們要知道,絕對要知道!那個時候,我們心裡面才能夠步步升上。所以下面說:
【諸教授者,開示內義故是第一。】
真正要曉得,這個是實實在在把這個精要的內義啊,能夠告訴我們的,所以它是最好,最好!這一段話非常重要!下面繼續下去。
【◎ 大瑜伽師菩提寶云:】
喏,這個就是尊者主要的弟子當中的一個,他是康地人。那個大瑜伽師是尊者的侍者,一生都侍候他,到了西藏以後。這個人真了不起。
【「言悟入教授者,非說僅於量如掌許一小函卷而得定解,是說了解一切至言皆是教授。」】
不但前面引經、引論,乃至於祖師。因為這個大瑜伽師這個人地位非常高,如果拿我們中國來說的話,那是也的確非常了不起的一個大祖師。譬如天台來說,那個人的地位,至少不亞於「灌頂章安尊者」。喔,這個我們說起來這個人好了不起!這樣的一個了不起的人,他就這麼說:「你要曉得真正地『悟入教授』(那個悟入教授對我們來說叫大開圓解),你要曉得,你要真正地這樣地認識的話,不是說:啊,我現在對這麼一點點量如掌許(就是像你手掌大,換句話說這一本書)這得到了定解了:『啊!我確定。』(這定解是說,喔!不但認識而且有修行驗證的功夫。)這個不夠。是說『一切至言皆是教授』,你要了解這個,要了解這個。」
所以我們平常,常常說一句話:「一經通,經經通。」有的人只通一經,餘經不通,這兩個就差別了。是,沒錯!你能夠廣博地認識了以後,它精要總是相順的幾樣東西,你從這一門深入,當深入了以後,其他的,欸,你都能夠把握得住;如果你要細部的時候,你可以處處體會,乃至廣用一切。但是另外一類的話,他就抱住這一樣的東西,就這麼就這一個了!是,這種狀態,哪一宗、哪一派當中都有這個現象。學得好的,哪一宗、哪一派都可以包含一切;學不好的,哪一宗、哪一派都執著在自己上頭。本來華嚴跟天台教下,它是含攝一切的,結果跑到日蓮宗,到日本去了以後,他說什麼都不要了,只要五個字,那不是很明白的例子嗎?這個我們是要了解的。
【又如大依怙之弟子修寶喇嘛云:「阿底峽之教授,於一座上,身語意三,碎為微塵。今乃了解,一切經論皆是教授。」】
那麼下面這個括弧裡,那個祖師的話,就像剛才一樣,這個除了語錄的特別解釋以外,那個仔細的內容,我們不太了解。只是意思就是說:這個像阿底峽尊者啊!他講任何一個法門,他能夠非常深細地來說明分析,沒有一個不是。因為我們目前講修行的時候,好像很單純,實際上,為什麼要修行啊?修行就是說,我們平常都是染污之業,這個染污之業不外乎總括起來,從身、口、意三業方面去的。他現在不,現在整個地轉過來了。要轉過來一定要有完整的教授,這個教授的說明的話,的確是,在任何一個時候,他能夠把身、語、意三業方面,細緻又細緻、細緻又細緻,每一個地方,都說得清清楚楚、明明白白。所以你能夠這樣去了解的話,你自然而然舉手投足、起心動念、開口說話,無一不在增長,二十四小時當然都在修行。
可是我們現在不是的。要談修行,要跑到殿堂裡磕頭這個叫修行,離開了就不算;往那裡兩個腿盤起來才是,否則就不是;或者身行,心不是;心行,身不是。他不是!為什麼?他有圓滿的教授。所以他說:「現在就了解一切經論都是教授。」告訴我們:各各、每一部分,有的是主,有的是支,乃至於有的是零細的。
【須如是知。】
這個我們開始的時候,要這樣知道。他意思說:不是馬上教你這樣做到、修到,而是剛開始的時候,我們概念上面就應該這樣地認識。所以引導我們正知見,從這一個地方入手。你這個正知見下去了,什麼?因啊!因正果實。否則的話呢,我們說:「因地不真,果遭迂曲。」我們還不知道咧,我們還不知道咧!這是真正可憐的地方,真正可憐的地方。
不過說到這裡,反過來我們同樣說:「哎呀,只有這個是圓滿的教授,別的都不對啊!」又錯了!又錯了、又錯了!我們必定要知道,你有了圓滿的教授,那個時候,想辦法幫助他。如果你覺得他不對的話,你怎麼想幫助他,你要懂得幫助的善巧去幫助他,那就對。如果你覺得,我這個對,他那個錯的話,你這個因一樣的,講是對的,做就不對了。我們真正重要的,講的要認得怎麼去做,這個才是重要的。你圓滿的因尚且不能否定不圓滿的,何況不圓滿的。這一個地方,我們不斷地要思惟觀察。所以我在這個地方一再強調,原因也是如此,也是如此。下面又說:
【如敦巴仁波卿云:】
下面都是引得祖師的語錄來證成。
【「若曾學得眾多法已,更須別求修法軌者,是為錯謬。」】
他就說:「喔,你學了很多了,然後就修行了,那我們不談了;現在這要修行了,另外要學一套東西了。唉!這是很錯誤的。」
【雖經長時學眾多法,然於修軌全未能知,若欲修法,諸更須從餘求者,亦是未解如前說義而成過失。】
同樣地,修學了很多佛法,但是真正要修行的時候,欸!說還要另外一套,那是錯誤,那是錯誤!所以目前我們的的確確有很多脫節的地方,很多脫節的地方。真正說起來,二十四小時無不在修行。我們現在看,哎喲,這早晚課算;乃至於有很多,早晚課都覺得:唉,這個沒有意義,這不要它,跑得那兒去,大家在那兒徒有形式。你說這個事實對不對?在某些地方,那是事實,可是我們絕對不能說,因為徒有形式,你把它拿掉,那是完全錯了!我是感覺怎麼樣?現在雖然末法了,總算還有個形式在,趁這個形式還沒毀掉之前,趕快把那個內容補足起來,那還有救。如果你把那形式一壞,完了!了解嗎?很重要,很重要哦!
所以佛說得清清楚楚,佛說得清清楚楚。儘管最後什麼都沒有了,那個佛像擺在這裡,大家不知道,你看它一眼還有功德。有這樣,三寶有這麼了不起的意義啊!我們卻輕輕鬆鬆地覺得:哎呀!沒有內容了,你就不要了。害了!這一點我們要特別注意。這個時候如果我們心裡有這種知見的,務必要曉得:我是凡夫,我是凡夫。這個概念太重要了!那麼這一點一定要靠什麼?一定要靠多學,一定要靠多學。如果說你已經學對了一門,你不想走剛才廣博的路。那個時候你牢牢地抱住的,好,說我現在一個參禪,就這一個;我現在念佛,就這一個,反正我見到阿彌陀佛以後,反正我見到這個本性以後就不怕!你其他的就不要管。實際上佛世也是如此,當初小乘甚至之所以各做各的不起諍論,為什麼?很簡單,他就聽到了佛告訴他一句話,唉,他那個生死心切得不得了,以整個的精神灌注在那裡,管你做些什麼東西。這樣啊!所以那個時候,叫「正法住世」,毫無諍論。
實際上那個諍論的因,早就已經擺在這個地方了,我不妨說一下實際上的公案。佛在世的那個弟子當中有各式各樣的,迦葉尊者是專門講苦行的,大家曉得他。他那個最後佛陀說:「某人啊!你現在年紀老啦,你也可以休息、休息,不要行頭陀啦!」迦葉尊者怎麼說:「世尊啊!我以前一直聽你,這一回可不聽你啦!」但是世尊並不是說因為不聽了,說:「你怎麼不聽招呼啊?」說:「善哉!善哉!像迦葉那樣做的話,他能夠堅持下去,那個教法就靠那個力量。」
但這個地方並不是說,那麼只有苦行哦!欸,不!你看另外一個人,二十億耳,大家曉得。二十億耳他是一個富貴子弟,那個宿生的圓滿的因,所以這一生生來富貴得不得了,富貴得不得了!所以他家裡邊,他腳底下還有這個絨絨的毛,家裡邊都是舖著厚厚的地毯,乃至於跑到別的地方去,譬如說到廟裡去啊什麼,他的父親就把那個一路上面就掃乾淨,把那地毯舖在上面,然後去。要我們可能嗎?就算以現在這個時候,世界一等一的最了不起的人,你也不可能說:「我現在要到台中火車站,把從這個地方開始,地毯一直舖到那裡去。」沒有!二十億耳就是這樣。後來他出家,出了家之後當然苦行,他怎麼修也不行,佛就告訴他:「給他好的,他要怎麼好就給他。」就給了他。給了他,他沒多久證果了。說明什麼?你看,在佛那個時候的弟子當中,就有的人是這麼個苦行,就有的人是這麼享受,他們有沒有諍論啊?是一點諍論都沒有。要我們現在就害了。唉呀!大家你和我差一點點,大家弄得一塌糊塗。
這個我要說明什麼?倒不是說明這個行相,這所以我一再說了,你把握住這個重點,怎麼做就對。以前那些人,他心心念念解決自己的問題。那你說:「我現在是要大乘。」更好!就怕你不大。大乘要管別人的是沒錯,大乘要管別人是幫別人,並不是叫你去指責罵別人哪!這個要了解。這必要的時候,是!譬如說在這種情況之下,你用意直的話,是!你可以呵斥他。但是一般情況,呵斥的條件,你自己內心必定不能帶著瞋心,這個很重要。所以在這一點上面,我自己深深感覺慚愧。儘管我說,現在慢慢、慢慢地把它拿掉了,我心裡面可以把它擺得平,這是一般情況。碰見事情的時候,我自己曉得:欸,起來了,這個就不相應。平常他真正就是呵責,他心裡基於悲心,曉得你這樣的話,馬馬虎虎不行,他就用直的方式。他心裡面的確是心心念念,只有一個大菩提、大悲心。所以在這種情況之下,看見你相應,那就用種種方法。在這種條件之下,能夠這樣做,唯恐你不管。現在因為我們沒有這個真實的內容,怎麼管就怎麼錯!這是我們應該了解的一點。所以說,我們繼續下去。
【此中聖教,】
那麼真正的聖人完整的教法,怎麼樣呢?他首先還是引論:
【如《俱舍》云:「佛正法有二,以教證為體。」除其教證二聖教外,別無聖教。】
引那個《俱舍》上面。《俱舍》,通常說—小乘聰明論,換句話說,小乘的最後的精華。那麼請問這個地方為什麼引小乘而不用大乘?這個地方說明:小乘尚且這樣,何況大乘。本來大乘是以小乘為基礎的,更說明這個基礎,直通到最上乘,沒有一個例外的。所以佛真正的正確的教法,分起來就是兩樣東西,一個教、一個證,除了這個沒別的了。那麼這兩樣東西是什麼啊?
【教正法者,謂是決擇受持道理修行正軌。】
「教」是什麼?就是來分別、說明、解釋什麼是你該做的,什麼你該捨的,怎麼樣去修行,修改你以前的凡夫的行為,變成功跟聖人相應的。你了解以前錯的,現在認識以後對的,照著去做。雖然了解了,心裡還是習性很重,那個時候你照著,這個叫作修行啊,這個才真的修行啊!那麼我們說,這樣說起來難道你這個拜佛不是修行?拜佛當然修行。為什麼拜佛?因為平常以前,你把那個我看得最大,現在曉得:哦,這個是最糟糕的事情。所以你把自己看得最低,所以要拜佛。念佛呢?因為你平常念的都是煩惱,現在這個不相應,所以你要念佛。所以我們把握住這個原則,沒有一個不是修行。
固然在這種狀況下,拜佛、念佛當然是修行,離開了佛堂,不拜佛、不念佛你也在修行啊!假定你把握不住這個重點的話,對不起!你現在固然不在修行,你在這拜佛、念佛也不是修行!所以這祖師給我們說:「你假如真正心裡不相應的話,你頭顱磕破也徒然哪!拜佛,這個徒然沒用啊!如果你不把握住這個原則,你去念的話,你念得喉嚨喊破也徒然哪!」不是很明白嗎?就是這個道理,就是這個道理!所以告訴我們,這個先要告訴我們,你懂得這個道理照著去做。然後呢?既然懂得了,
【證正法者,謂是如其前決擇時,所決擇已而起修行。】
就照著前面告訴你的道理,然後你照著這個懂得的道理,照著去做。所以,
【故彼二種,成為因果。】
所以這兩者之中,是互為因果的。教是因,有了這個正確的認識,結那個證的果,結那個修的果;然後反過來,修是因,證得那個證果的果是果,這個次第必然的。必然是由於教理的認識,照著教理的認識去做才能夠修行。也許在這個地方大家問了:「唉呀,那你這樣說的話,你跑到廟裡就是講那個規矩,這個道理我也不懂啊,你這個先不要跟我講這個道理。」這個有它的原因在,因為等到你進來了以後,把那個規矩講清楚了再修的話,那不可能,不可能!可是至少有一個這個現象,這個很清楚,你跑到廟裡來你已經有這個心—我要修行,或者說,啊,曉得這個好的!這一個地方,因地當中已經說,那世間的不好,這裡來好。既然世間的不好,這裡來好,當然你要拿掉世間的那個,到這裡來學。再說,等到你樣樣懂得了以後去做,做不到,那個時候太晚了。雖然你懂了,萬一兩腳一伸,完了以後,你懂了這個沒用,變成了三世怨,那很可惜。
所以進來的時候,已經有了這個認識說:我世間的認識不行的,要去聽善知識引導。這個本身就是最佳引導、最佳做法。究實說來,究實說來,等到你真正懂了以後再去做,世間沒有這樣的事情。難道你懂了這個飯以後你再吃嗎?難道你懂得了空氣以後你再呼吸嗎?難道你懂得了這個媽媽以後,你再讓她來養你嗎?天下的事情就這麼簡單!對不對?喏,所以這個一點都沒有說亂來或者迷信的成分,是絕對合理的,這個我們要了解。倒是我們愚癡,而是我們的執著,大家想想看對不對?這麼簡單。
所以我們現在了解,哦,原來是這樣啊!教、證。所以儘管你還沒有懂得道理,而跑到廟裡說,這些廟裡你信得過的法師告訴你怎麼做,這個正是。你聽他講嘛,然後照著他去做嘛,這還不是仍舊是不外這個教證二量在裡頭,一定這個次第!然後當你行持的時候,你慢慢地從驗證當中對這個教也加深認識,當你教加深認識,你的行持也加深認識,這個彼此有互相增上的。所以真正說起來,這個教、證不是截然的兩回事情—教,完了以後證,不是的;教多少,證多少,慢慢地向上。就像我們念書一樣,在小學裡面,你慢慢地一步、一步上去,一步、一步上去,是不斷地在教、證、教、證當中。我們在小學裡面老師告訴這個一,一加一等於二,你回去演習,因為你演習了以後,你可以念二年級,所以你對那個教是越來越認識,然後你這個證是越來越深入。每一個地方這個次第這麼清楚、這麼明白。繼續看文,「故彼二種,成為因果」。下面,
【如跑馬時,先示其馬所應跑地,既示定已,應向彼跑。】
就像跑馬一樣,先告訴你怎麼跑,告訴你了,照著去跑。以我們現在來說開汽車一樣,拿了個地圖告訴你怎麼開,然後呢?你去開。
【若所示地是此跑處而向餘跑者,定成笑事。】
如果告訴你向這邊跑的,剛講的時候,等到你真正跑的時候另外一個方向,那是開玩笑。像我們開汽車,現在說你要到哪裡去啊,看那個地圖,看完了半天真正開車的話,反方向走,那你這個地圖看它幹什麼啊?那不是顛倒嗎?經、論告訴我們的,就是這個樣,就是這個樣。同樣的道理,譬如眼前我們來說,跑到寺院裡面說,既然你想來修行的話,跑到寺院裡面,哦,這個法師、師父告訴你怎麼做,你歪起了頭:「我要這樣做!」那你不必跑到廟裡來,這個很明白,同樣的這個道理在。你可以說明,這個什麼,那麼然後呢解釋清楚,這個是應該的。這概念我們要很清楚、很明白地認識、了解。
【豈可聞思決擇此事,若修行時修行所餘。】
哪裡說,聽的時候聽這個,然後呢思惟的時候思這個,這個聞、思本來就是講教,然後修行的時候修別的?不可以!就像那個跑馬一樣,就像那個開車一樣。
【如是亦如《修次第後編》云:】
就像那個《修次第》那個編上面說,這個是告訴我們修行的一個重要的教授。
【「復次聞及思慧之所通達,即是修慧之所應修,非應修餘,如示跑地,而應隨跑。」】
這個修行的次第,第一個,從善知識那裡幹什麼?聽聞。聽聞了以後呢?如理去思惟。等到你思惟了以後,你決定了解他所講的是什麼。然後呢,把你的思惟通達、決定的,照著這個去修。所以你修,就應該修你確定認識的那一個部分,這個才是道理,而不是別的。這個概念我們本身很重要,絕對,絕對不可以跑錯!就像上面所說那個跑馬那個公案。
【如是由此教授,能攝一切經論道之樞要,】
由於這樣的這個完整的教授,這樣才能夠把所有的一切經論的宗旨、宗要都得到。所以說,第一點得到了,第二點那就是貫攝起來了。第一點是一切的經論都是,然後呢,為什麼你得不到?因為你自己的條件不夠,如果得到條件夠的人解釋說明了以後,就這樣的好處。然後你這樣的,現在有下手之處,將來走上去的,步步直路,很快圓滿。而這個內容是什麼呢?內容他就下面細列:
【於從親近善知識法乃至止觀。】
這個就是真正我們修學的次第。修學的次第第一步—親近善知識;「止觀」就是你修的時候,最後的修一定從止、觀兩樣東西結果。
【此一切中諸應捨修者即作捨修,諸應舉修者即以擇慧而正思擇,編為行持次第引導,故一切聖言皆現為教授。】
那麼照著這個次第,那個地方應捨修就捨修。什麼叫「捨修」呢?就是不要做的,而這個不可以,不要做,要捨掉它。「應舉修者」的,就是這個該做的,你要就去做。那麼該做的還要什麼?捨修很簡單,你就捨掉。實際上捨修,還是要經過你的智慧的抉擇,那個時候才捨得掉,要不然心裡面還牢牢保著那個,「唉,這個我覺得這個好!」這個樣子就捨不得。你沒有智慧的抉擇,不能如理地認識取捨,捨也捨不掉,提也提不起。說前面叫我們捨,後面叫我們提,應該要努力去做的,那麼要「擇慧」—觀察的慧,正確地思惟、觀察。然後把認識的,編一個行持的次第,來引導我們一步、一步走上去,從凡夫第一步到圓滿成佛,沒有一點遺漏。在這種狀態當中,所有的聖言、經教都眼前是最佳指導。
【若不爾者,】
假定你不走這樣地圓滿、正確的路子,
【於非圓滿道體一分,離觀察慧雖盡壽修,諸大經論非但不現為真教授,且於彼等,見唯開闢廣博大外解,而謗捨之。】
如果你沒有正確的認識,把握不住這個圓滿的原則的話,你就會對於不圓滿的道體一分,它不是說外道,它還是道,可是呢?這個是一部分,而且這個一部分是不圓滿的,一部分一定不圓滿。像我們現在房子一樣,你說這個柱子是不是房子?當然是,然後你把持抱著這個柱子,我說就用這個房子,你行不行啊?沒有這個可能耶!這個非常明白!你開汽車拿這個輪胎,你說這個就是汽車了,這個不但不能開,你到哪裡是個累贅呀!不過這個是笑話,當然我隨便強調一點。
我們曉得在這種情況之下,你牢牢地把住這個,「離觀察慧」,然後呢你又沒有正式的那個思惟、觀察—這個才是真實的智慧—在這種狀態下,「雖盡壽修」,你忙了一輩子還越修越遠。諸大經論不但不現前真的教授,而且你覺得:啊,這個是外面講講的!這是你自己走錯了。所以剛才這個,兩個似笑話一樣的這個舉例也是如此。本來這個房子住在那裡又舒服,冬天嘛不讓你吹風、著涼,夏天嘛是不讓你晒太陽。現在你抱著一根柱子的話,累嘛累得個要命,冬天嘛照樣吹得個要死,夏天嘛熱得要命,就是這樣。所以你弄錯了呀!同樣的這個地方,說你因為把握不住,所以你覺得這個經論不是真實的教授,那都是講講說說的,於是你就毀謗它,捨棄它,毛病就來了!
現見諸大經論之中所詮諸義,多分皆須以觀察慧而正觀擇。】
眼前當下,極大部分的經論當中所說明的道理,都要用思惟、觀察這個智慧,去如理地辨別邪正,是這樣的。
【此復修時若棄捨者,則於彼等何能發生定解,見為最勝教授。】
萬一你沒有這個認識,把握不住這一點,那麼對於這個經典,你就沒辦法產生確定的認識。因為你修行不要它,不要它當然不會說:「啊!這個是最勝的。」根本用不著!在這種狀態之下,請問,還有誰能給你最佳指導?真正我們修學佛法的人曉得最佳指導是佛,現在佛講的經論是沒有用了,請問:佛以下的人反而有用嗎?所以在這種狀態之下,我們不應該學佛,說:「我學某人啦!」這個才對呀!現在你既然學佛的話,這個明白有問題在裡頭啊!這個下面說:
【此等若非最勝教授,】
假定說前面那個佛所說的、大菩薩說的經論不是最勝教授,請問:
【誰能獲得,較造此等尤為殊勝教授論師。】
還有誰能夠找到比這個更好的這種大論師?沒有了。所以說不可能,不可能。這個是錯誤。
【如是若能將其深廣契經及釋現為教授,則其甚深續部及論,諸大教典,亦無少勞現為教授,則能發起執持彼等為勝教授所有定解,】
反過來,走對的方向,你能夠把這個最深的契經,就是深廣的經典,覺得:啊!這原來是眼前我們最好的教授。那麼在這種狀態,那麼其他的更深的,不管是顯教、密教、經、論,種種的大教典,你不要太努力,都了解它真正的精要。在這種狀態之中,既然這是我們修持最好的精要的話,你就會把它看得非常恭敬。就像尋寶那個地圖一樣,讓地圖丟掉了,對不起你這個寶貝就找不到耶!那個時候你絕對不讓人家拿掉。就算你記牢了,丟掉了,被別人家拿去了,別人先捷足先登哪!這很清楚、很明白。在這種狀態當中,
【能盡遮遣妄執彼等非實教授,背棄正法諸邪分別罄無所餘。】
「罄無所餘」!所以,你把握住這個重點的話,那麼這個前面的毛病就沒有了。前面那個毛病是什麼啊?因為你不認識正確的教授,所以說這個大經大論不是真實的教授;結果這樣的話,你是毀謗、背棄正法,這種都是錯誤的邪解、邪分別。那種東西都一點都沒有了!所以現在我們真正要去掉的,不是說不管什麼分別都要拿掉,是錯誤的分別要拿掉。所以現在祖師們動不動教授你不要分別,是因為我們現在動不動都是錯誤的分別,沒有一個正確的認識在裡頭,這是一個真實的原因。這下面會詳細地告訴我們,詳細地告訴我們。那麼這個是第二點,第二點。那麼第三點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