廣論進度: 修習軌理(五)P52L8~P54L5

手抄稿:第四冊P78L7 ~ 第四冊P118L7

【廣論原文】

◎ 第二破除於此修軌邪執分別者。心未趣向聖言及釋諸大教典,現教授者,作如是言,正修道時,不應於境數數觀察,唯應止修,若以觀慧數觀擇者,是聞思時故。又諸分別,是有相執,於正等覺,為障碍故。此乃未達修行扼要,極大亂說。《莊嚴經論》云:「此依先聞,如理作意,起修正作意,真義境智生。」此說從其思所成慧,如理作意,所聞諸義,修所成慧,真義現觀,乃得起故。
◎ 故所應修者,須先從他聞,由他力故而發定解,次乃自以聖教正理,如理思惟所聞諸義,由自力故而得決定。如是若由聞思決定,遠離疑惑,數數串習,是名為修。故以數數觀察而修,及不觀察住止而修,二俱須要。以於聞思所決擇義,現見俱有不觀止住,及以觀慧思擇修故。是故若許一切修習皆止修者,如持一麥說一切穀,皆唯是此,等同無異。復如聞所成慧,以聞為先,思所成慧,以思為先,如是修所成慧,亦應以修為先,以其修慧從修成故。若如是者,則修所成慧前行之修,即是修習思所成慧所決定義,故說修慧從思慧生。以是若有幾許多聞,亦有爾多從此成慧,此慧幾多其思亦多,思惟多故從思成慧,亦當不尠。如思慧多,則多修行,修行多故,則有眾多滅除過失,引德道理。故諸經論,皆說於修,聞思最要。若謂聞思所決擇者,非為修故,唯是廣闢諸外知解,若正修時,另修一種無關餘事。如示跑處另向餘跑,則前所說悉無係屬,亦是善破諸聖言中,諸總建立三慧次第生起之理,則其亂說「趣無錯道,不須多聞」亦成善說。未達此等扼要之相,即是多習經典續部,與一從來未習教者,於正修時,二人所修,全無多寡。又彼行者,是執聞法及觀擇等以為過失,諸惡軌派令成堅固。是故串習聞思二慧所決定義,雖非修成,然許是修,有何相違。若相違者,則諸異生未得初禪未到地定時,應全無修。以欲地中,除說已得入大地時,由彼因緣,可生修所成慧之外,餘於欲地無修所成,對法論中數宣說故。故言修者,應當了知,如《波羅蜜多釋論》,明顯文句中云:「所言修者,謂令其意,成彼體分,或成彼事。」譬如說云修信修悲,是須令意生為彼彼。以是諸大譯師,有譯修道,有譯串習。如《現觀莊嚴論》云:「見習諸道中。」蓋修習二,同一義故。

【廣論 師父手抄稿】

【◎ 第二破除於此修軌邪執分別者。】
啊!這個非常重要,這個非常重要!我們現在太多人沒有了解真實修行的內容。啊!覺得修行了,不知不覺當中,在錯誤當中,這是最可惜,最大的損失!所以這個地方要把它破除拿掉它,拿掉它!
我們剛才隨便說的一些事情,乃至於譬如說講飲食,剛才那個譬喻當中,我們可以輕輕鬆鬆地想一想。它問題不是說這件事情難改,而是自己的邪執分別去不掉,如果是這個概念你去不掉的話,你怎麼做總覺得還委曲了,那個時候什麼都沒有用。所以佛經上面處處地方告訴我們,你持戒持不好,破了這個戒還可以,還可以救。這兩樣東西,第一、第二,我這個國語講不清楚,第一是戒,就是我們持的戒,就是行相,萬一你做不好的話,還可以救。不要說菩薩能救,我們自己還可以能夠救。第二見解的「見」破了,換句話說,你沒有正知見,你執著你的邪知見的話,就算你行相做得很好,一定墮落,沒有用。主要的就是這個,所以這個地方的邪執分別,就是那個錯誤,整個的佛法,這個我們要認識得非常清楚的就是這一點。那麼這個裡邊有一種完全錯誤的,有一種錯誤一部分、偏執的,我們現在看看:
【心未趣向聖言及釋諸大教典,現教授者,作如是言,】
說有一些人,有一些人,那一些人啊,他並不能夠認識一個事實,什麼事實呀?說,佛說的經,那就是「聖言」;還有呢?「釋諸大教典」,解釋,這個經我們容或不懂,所以要經過菩薩造的論,凡是這一種經也好、論也好,這個叫作「教典」。這個教典都是告訴我們修行內涵必要的訣竅的,這個叫作「教授」。換句話說,我們真正地要修行的方法,都在這個經論當中。那麼有一類人他並不了解,「心未趣向」,他怎麼說?
【正修道時,不應於境數數觀察,唯應止修,】
他說正式修道的時候,你不要去觀察,不要去思惟,怎麼辦呢?止修。換句話說心不要去動,定在那個地方,我們常常說你不要去分別,好像這樣。為什麼原因要這樣呢?他說:
【若以觀慧數觀擇者,是聞思時故。】
他怎麼講呀?他說你所以不要數數觀察,所以要教你心不動的原因是什麼呢?說你觀察那是聞、思的時候,你現在正修的時候不要去觀察的。這種人做這種見解,說這樣的說法。實際上這個人,他對於這個真正的教典的內容沒有正確的認識。這第一段話。
【又諸分別,是有相執,於正等覺,為障碍故。】
他進一步又說:「你現在這是觀察,這是分別,這個分別是一個執著。欸,我現在修學佛法的,這個佛陀正等覺,正等覺是不分別的哦!現在你要修的話,你分別的話,不是一個障礙嗎?所以不要了。」說這樣的說法的這種人哪,錯了!所以下面大師說:
【此乃未達修行扼要,極大亂說。】
上面這個說法他是沒有正確了解修行的綱要、宗要,是一個錯誤,而且是一個大錯誤!而且是一個極大的錯誤!是千真萬確,現在我們好好地看下去,關於這個邪執的部分,我會很仔細地解釋。第一個他指出他的錯誤,指出他的錯誤來了,要成立他的對的,引那個經論。
【《莊嚴經論》云:「此依先聞,如理作意,起修正作意,真義境智生。」】
那麼下面解釋,說這個經論上面怎麼講呀?
【此說從其思所成慧,如理作意,所聞諸義,修所成慧,真義現觀,乃得起故。】
解釋前面那個文,說這個修行是修些什麼?他說從前面「思所成慧」,這個思什麼的內容呢?就是「如理作意」叫思。思些什麼呢?作意些什麼呢?如這個法相應正確的這個方法叫如理作意。那麼這個哪來的呢?「所聞諸義」,聽來的。平常我們自己所想出來的那些東西,都是不相應的,一定要善知識正確告訴你這個道理,你把那個道理正確地把握得住,認識了,然後呢起心動念去觀察。他說這個,這個樣!為什麼?譬喻說,我們剛才講前面對治這個飲食,平常我們總覺得這個人嘛,為什麼呀?人生活在世間嘛,就是這麼一點事情,男女、飲食、享受啊,就這樣。現在佛告訴我們不是的呀,這是痛苦的根本,這樣呀!那我們了解了,那麼我們去思惟觀察—對呀,合理呀!那個時候你透過這樣地認真的思惟,種種的方法,這個叫作如理作意,作意所聽見的道理。
那個時候思惟了以後,你心裡面產生決定了,啊,一點都沒有錯,千真萬確!就像我剛才告訴你們那個事情,說你前面要放掉它真放不掉,然後你照這個辦法全面去做,然後呢,你居然把你一向難放的這張嘴巴放掉了。那時候你內心當中感覺高興、歡喜,你就會對於佛菩薩所告訴你道理,內心當中確定不疑。那個時候,你這個心安住在這個上頭,可以進一步去做了。當然現在這個地方的修的慧不是這麼簡單的,這個東西都是世俗的前行。真正的這個地方修的什麼呢?就譬如說我們要特別重要的去觀那個空性。所以這個教下告訴我們觀這個空性怎麼觀呢?八不……。
……「諦聽,善思!」好好地聽,好好地想。如果做不到這一點,我們懂得了很多佛法,對自己也沒有幫助,對人家也沒有幫助,種了一點善根,而損害自他,損害佛法;懂得了這麼多的佛法,拿照妖鏡專門看,專門看別人不對,專門看別人不對,你很高的標準。
所以記住!聽見了,儘量地要想辦法自己去體會。所以到目前為止,我要說明的,講到那個道前基礎時候前面第一段之前,我不會太大地要求大家。因為理論雖然簡單地了解,這個理論怎麼用在身心上面淨化,它一下還沒有清楚。等到開始學淨化了,那我們真正要修行,那個時候慢慢地大家自己也應該了解說,正式開始修行了,那個時候要求也比較會認真一點。現在請大家翻到《菩提道次第廣論》五十二頁繼續說:
【《莊嚴經論》云:「此依先聞,如理作意,起修正作意,真義境智生。」】
那麼前面說明這個道理,下面就照這個經論來證明成立這個道理。是說真正的修行是怎麼修呢?它一定的次第,是數數地、不斷地思惟、稱量、觀察,這個正確的了解的那部分。那麼正確的了解,這個正知見從哪來呢?這就是「思所成慧」,對思所成慧經過你的思惟,正確了解了以後,如理去作意,照著它相應的去觀察這個東西,就這樣。那麼這個東西又哪來的呢?這個東西是聽聞得來的。所以我們順著次序來就這樣說:先聽聞,了解了事情的真相,說聽聞這是人家講的,你能夠了解人家講的內涵,那個時候—它兩個不同的吧—第一個是聞,第二個是聞慧,他要講的內涵,你了解了,他用手指指給你看的月亮,你看見了月亮,不是把他的手指把住,這個裡面有絕大的差別。
但是你雖然看見了,因為你自己一向還在無明現行當中,回過頭去,這個無明又來了,所以你又淹沒了,所以你要不斷地深入地思惟觀察。那個思惟觀察的話,你有的時候覺得好像是對的,有的時候又懷疑了,所以要不斷地思惟,思惟到最後你確定,確定不疑了,這個就是「思所成慧」;修的時候那就是用這個。
我可以作一個譬喻,我們在學校裡念書的時候,老師在黑板上面講一個道理,算一個公式,剛開始的時候,你不曉得他說些什麼,聽了半天,哦,懂了,懂了。那就是他講的道理,你了解他所講的,這個叫「聞」他所應該指給你看的東西,佛法當中叫作「慧」。那麼你了解了以後,你回去做題目的時候—欸,剛才怎麼上課的時候你懂得,怎麼叫你做題目的時候你又不懂了?哪!這個就是問題來了,所以你思,不斷地思,繼續拿著這個題目繼續去做、做、做。有的時候,好像做得做會,有的時候做不會,做的時候,有的時候解決這個問題,有的時候不解決。你不斷地弄,弄到後來,啊!解決了。你曉得這個大概怎麼樣了,所以你應用這個公式,會用了—這個思所成慧。你會用了這個公式,這個公式你可以做事情去了,這樣,這個叫修。這個次第是必然的,等到你這樣地去修這個東西,「真義現觀,乃得現起」,到那個時候你真實的義境,那個時候就現起來了。
那麼談到這個地方,尤其是我們中國有一個概念,這個禪跟那個教好像是兩條路,他是說是「教外別傳」,尤其是學禪的人,往往覺得這個文字好像沒有用,乃至於說這個文字是知見稠林,你越多是越障礙你,塞你的悟門,你不要去知見的。他這個話有沒有道理?是有道理的,問題不是在文字的錯誤,而是你走聞思修走上去的時候,你沒有走對。所以我們前面一再提,本來它的文字的目的,告訴你的內容是慧,慧去淨除你的煩惱,結果你聽懂了文字不但不解決煩惱,是增長煩惱,那不是、不是增長你的知見稠林嗎?眼前我們處處都是,小的哪怕一個小規矩,大家吵得要命。你的不對,我的對!每一個人都拿自己「我」這個模式去強逼別人來接受他。聽見了不對了,欸!覺得他的法器敲得不對,要這樣敲的。它法器本來是規範我們,淨除我們煩惱的,在這個地方錯了。所以為什麼祖師悲心說:你這樣錯啦!聞思本來真正的意思很重要的,這個概念大家清楚了,非常重要!
所以我在這裡一直強調,剛開始我不太要求你們,因為理路我沒有說清楚,而你們也應該認真聽的,聽這個。假如你聽到後來是越聽是自己越執著,對不起!那你完全走上錯路。你自己都不能淨化,還能幫助別人嗎?你要求別人的結果有什麼用呢?所以《解深密經》上就有這麼一段公案,他有幾個菩薩大家在那兒爭執,他說他的對,你說你的對,吵了個半天。唉!錯了,都錯了!他現在討論這個理論,我們根本理論都談不到,這個要清楚。所以不是說這教理的錯,是我們學的人學錯了,我們學錯了,等到我們教別人當然也錯呀,這是它的原因。
實際上它的的確確那個次第很清楚,所以你了解了這個內涵來看的話,教下跟宗下完全一樣的,完全一樣的。所以這個概念,我們到本論學到後頭,我輕輕地一點,大家都會了解。因為在前面對這個基本的很多概念並不了解,所以我解釋的時候,大家不一定能夠很快地接受。
所以這個地方我們只要了解,這個「修」,一定要經過這個聞,得到了這個正確的聞相應慧,然後呢拿這個去思。你能夠認識了這個,得到了這個所告訴我們的正確的東西,然後照這個正確的東西去思惟、稱量、觀察、修習,這個時候,「真義」,這個真義我們所說的根本智,無分別智,就是這樣的。那個時候有了這個,然後再去修的話叫無分別後得智,這個必然次第。下面繼續:
【◎ 故所應修者,須先從他聞,由他力故而發定解,】
這是第一個,所以真正要修,第一個一定要先從別人的地方去聽聞。那麼這個時候,完全是靠別人,「他力,發定解」,就是他要說的內涵你確定地了解了。這個很重要,所以我在黑板上特別寫「諦聽,善思!」你如果這一點做不到的話,他講了半天,你回過頭來交白卷。弄得不好的話,他指給你看的月亮,你只看見了那個手指,錯得不曉得到哪裡去了。你把那個手指當作是月亮,這不是幾倍顛倒嗎?所以這一點注意,要由他力而發生那個定解。那麼其次,
【次乃自以聖教正理,如理思惟所聞諸義,由自力故而得決定。】
那麼根據他告訴我們的認識,然後對於這個內涵去思惟觀察,這個才是聖教的真正的正確的道理,就是這樣。或者你當下聽懂了,就好了,或者你聽不懂,就是問旁邊人,乃至於請教善知識,廣閱各種經論。經過了這樣地反覆地溫習思惟以後,自己產生決定不疑的認識,啊!原來他講的這個道理,現在我才徹底了解,徹底了解。這個是以「自力」,對於老師所講的東西產生確定不疑的見解。
【如是若由聞思決定,遠離疑惑,數數串習,是名為修。】
那個才是「修」,由於前面的聞跟思,然後呢,決定認識了他要說明的真相,你那個時候不斷地照著它去修。因為以前無始無明相應的,我們的這種心識是染污心識的心識之流,一直這樣地相續,所以你現在雖然了解了,你還要不斷地努力去修習這個東西,這個時候叫作修。
前面告訴我們什麼叫修?對於善所緣數數去觀察,將護修習。同樣,到了這裡我們也了解了,我們雖然懂得一個道理,卻做不到,為什麼?雖然懂得了,可是你眼前的心裡的行為,這個就是我們可以說眼前的心識,也可以說眼前我們心裡的行相,也可以說我們現在的行心所。這個行心所還是什麼?跟以前無始以來的煩惱相應的,起出來的知見是見惑,然後呢習性是思惑,那一點點浮想上的東西剛聽過了,早就不曉得掉到哪裡去了。所以一個境界現起的時候,都是跟我們習染相應的,那個時候才叫作修,就是不斷地擺在心裡面去想這個東西,然後你慢慢地慢慢地,就多一分認識,一分一分地加上去。
所以我前天晚上跟大家,告訴大家的那個,那好像是晚上吧?告訴大家的經驗,還是白天,我就忘記掉了。就是你懂得了這道理,你事先一定要先要思惟觀察,然後呢使得這個正確的道理在你的心裡當中現行著。譬如說我現在覺得,想這個飲食對我的有害,然後呢愈想愈覺得:真是害了我這個樣,無始以來就受了它的害!你一路把這個概念拿到廚房裡,一看見廚房的東西,你就說:「好傢伙!你這個生死大冤家,我今天總算認得你了,還在我腦筋裡記得你。」那個時候你就擋得住了。這個叫什麼?喏,就是數數串習這個。這幾句話,實際上就是我們真正修行的精要之處。平常我們總是覺得一看,啊,懂了、懂了!然後跑出去忙著教給別人聽,阿彌陀佛!就是這副現在我們這副樣子,所以它這裡特別重要的,這個叫作修。了解了這個,所以說,
【故以數數觀察而修,及不觀察住止而修,二俱須要。】
所以真正修的時候,觀察以及不觀察。不觀察就是不要去講這種分別思惟等等,那兩樣都要的,都要的,他後面有詳細說明。前面因為有一種錯誤的邪執分別,他修的時候你不要去思惟觀察的,這裡告訴我們不是,兩個都要,兩個都要。我們繼續說下去,他告訴我們哪一個時候用什麼,哪一個時候用這個。換句話說,什麼時候該用思惟觀察,什麼時候該不要思惟觀察的止修,他每一個地方說得很清楚。繼續看文
【以於聞思所決擇義,現見俱有不觀止住,及以觀慧思擇修故。】
因為我們修行次第是說,從聞、思,對於經過聞思所決定這個正確的意義去修的時候,事實上需要兩種。有一種呢你不要多去觀察思惟,就安住在這個上頭的,這是止修;還有一種呢,關於那個內容你要思惟觀察,不斷地這樣去修的。
【是故若許一切修習皆止修者,如持一麥說一切穀,皆唯是此,等同無異。】
所以有人說修的時候只要止修的,你不要分別,那等於說拿了一個麥,說所有的五穀就是這個了,這個是一個錯誤的。拿了一個麥,說所有的五穀都是這個,請問稻是不是?高粱是不是?同樣的道理,所以為了使我們容易了解起見,我不妨說,「我是有情」,當然我是有情,一點都沒有錯;「所以有情就是我」,下面這句話對不對?你不去想的,對呀!去想的話,有問題。我是有情沒有錯,然後呢反過來,有情就是我,那麼你們呢?不是有情,所以你們都是木頭啊!這個話是有問題的,是有問題的,這一點我們要了解。
我們修行啊,我們這個修習的時候要了解,不要把這個廣義被這個狹義整個地掩蓋掉了,這是一個絕大、絕大的錯誤。修學佛法真正的內涵是要解決一切眾生的問題,眾生無量無邊,習氣無量無邊,所以要學的法無量無邊。就自己一個人來說,要學的法,還要很多,你現在拿了這一個,把所有其他的方法統統不要了,不可以。我們絕對不能說,我拿了一個感冒藥,反正這是萬靈藥—感冒藥,你那個感冒也是吃它,然後呢你肺病也是吃它,然後你愛滋病也吃它,那不是開玩笑嗎?現在我們的毛病就犯在這裡,這一點千萬注意喲,千萬注意喲!
【復如聞所成慧,以聞為先,思所成慧,以思為先,如是修所成慧,亦應以修為先,以其修慧從修成故。】
下面說聞慧先要聞,這個前面說過了。我們真正講起來這個次第很井然,簡單的說聞、思、修,實際上由聞而得聞慧,對不對?所以他說你的聞慧是什麼呀?要「聞為先」,你先要聽了以後才能得到聞慧,你現在不聽,請問你能得到嗎?這是第一個。然後呢思慧,「以思為先」,你先要去思惟觀察,思惟觀察了以後,然後你:哦,懂了、懂了。像做題目一樣,你要去做欸!老師儘管講了,你懂了以後,你不做那個題目,對不起!你沒有用的,這個是非常重要。同樣地「修所成慧,修為先」,修的時候,所以你要苦苦地修,這個次第就是這樣。
【若如是者,則修所成慧前行之修,即是修習思所成慧所決定義,故說修慧從思慧生。】
前面那個次第固然是先聞,聞慧;思,思慧;修,修慧。那麼現在我們講「修所成慧」前面是先要修,那麼修的前面是什麼?修就是修,前面思所成慧,是經過你思惟確定了解了,哦,原來這個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啊!但是你的習性卻不這樣的,這個習性不這樣是什麼狀態呢?他現在告訴我們的—明,說「明」的狀態,或者說智慧所見的真實的境界是這樣的。我們以前無明、愚癡,啊,現在了解了,那個時候你就要修改,把你一向以來無明愚癡的習性,按照你現在思所決定的這個慧,作為標準來修習、改變。這個時候你一步一步地深入,等到修所成慧相應的時候,你就證得這個真正的境界。清楚不清楚現在?這概念非常清楚!現在我們都是這樣的,說修行,我去修行了,好了關起門來,然後在那個山裡兩腿一盤,結果這個腿嘛盤得痠得要死,樣子一點都沒有,就是這個道理。次第必須要如此,我們應該認識。說由於這樣的關係,
【以是若有幾許多聞,亦有爾多從此成慧,此慧幾多其思亦多,思惟多故從思成慧,亦當不尠。如思慧多,則多修行,修行多故,則有眾多滅除過失,引德道理。】
這個次第就很清楚了,因為這樣,所以你了解了這必然的次第。那麼現在就講,哦,原來要從聞開始的。因為聞開始,所以你有多少多聞,那麼你就根據你的多聞作為先決條件,你就能夠得到多少的聞所成慧。因為你聞慧多,所以你思惟的內涵也多,因為你思惟的內涵多的話,所以你思所成慧也多。你思所成的慧越多,你修行的時候也多,因為你修得多了,所以你修所成慧也多。那麼修所成慧的功效是什麼?就是淨除一切過失,增長一切功德,這樣來的!
所以從這個地方我們了解,所以我們了解這個地方他沒有講親近善知識,而聽聞還要親近善知識,所以善財童子他參了一個不夠,參了兩個,百城煙水,五十三員大善知識。為什麼他能一生取辦?哪,次第井然,就是這麼簡單,清楚嗎?這個地方概念告訴我們了,所以,以後我們真正溫習的時候,這種大經大論一定要拿來多看,那時候你才了解《法華》上面為什麼佛說,我多生多劫把那最好的東西告訴你們,但是你們就是只拿你們自己歡喜的—啊,對了!對了!就是那個。好了!然後儘管你有一點成就了,轉了一個大圈子。那時候你就很清楚、很明白,喏,這個大綱在這裡。
反過來,你說不、不、不,它一定要全部聽懂,然後呢,不但是聽懂哦,然後照著這樣去做,一步一步地照著去做。你不要把「我」這個概念掐在這裡,一掐你就完了!一掐在這裡善知識的話都不一定聽得見,他在這講這個,也許你會想:「哦,這個人在那兒講我。」是講你嘛!就要叫你改錯嘛!所以世間的聖人尚且這麼說呀,「子路聞過則喜」,子路聽見人家告訴他有過失,就高興啊,我可以改過。現在告訴你改過你還不願意,你能改得了嗎?所以弄了半天,這個「我」越弄越大,你怎麼修呢?這不是很明白嗎?
所以我現在常常自己說,啊,現在真幸運哪!我也建議各位同學,有的時候比較用厲害一點的口氣,所以常常會說:你如果這地方改不掉的話,脫下衣服回家去!我倒不是要故意這麼說,就是說用這個比較重一點的刺激一下,大家希望了解這一點。每一個人都希望跑得來做最好的,當然這個是千真萬確,那麼怎麼才能做到最好的呢?這個基本概念就在這裡。現在我們繼續下去:
【故諸經論,皆說於修,聞思最要。】
所以所有的大經大論都是這麼說的,真正的修行,聞、思是最重要,這個次第是一點都不能錯的,一點都不能錯的。我說到這裡,我想起一個很,很……怎麼講呢?也可以說很好玩,也可以說很痛心—《遺教經》,這是一個很基本、很重要,也可以說我們平常說起來很淺近的。有一個好心的善知識,把它翻成功英文,翻成功英文。哦,這個很有名的一個人,結果他最後的話,講到慧的時候,所以告訴我們「當以聞思修慧而自增益」。也許你們在座的,後面有幾位剛剛開始不了解,你們可以翻,現在我們正在學嘛!應以聞思修慧而自—自就是自己,增長受益,結果他翻譯的時候,他「聞思」兩個字輕輕帶過,他不曉得這個聞思兩個字的意義,他就只講那個修行。實際上經論上面告訴我們,修行是「聞思為要」,你有了聞思,總歸會有修的,你沒有聞思,這個修是絕不可能的!
所以現在我是想到這地方呢,順便一提。這是鼓勵我自己,提醒我自己,我常常這樣想,開口講法的時候,這個次第至少要弄清楚,就算我沒有懂,如果說了解這個完整的傳承告訴別人,它也不會害人,也不會錯誤。否則的話,我們輕輕鬆鬆隨便去看了以後,啊,自己覺得懂了,隨自聰辯,不依師承,濫傳教法,叫人家真偽莫辨,對佛法的損害,是最嚴重的事情!繼續:
【若謂聞思所決擇者,非為修故,唯是廣闢諸外知解,若正修時,另修一種無關餘事。】
有的人這麼說,啊,說這個—前面他就這麼說啊,說你修的時候,你不要去思惟的。為什麼?因為思惟是聞思的時候的事情,修的時候不要它。為什麼呀?他說聞思都是開闢「諸外知解」,哦,講講道理的!說這個講講道理的,你現在修的時候不要,修另外一件事情。所以我們平常這種狀態是什麼呢?說我們也會有這樣說法,說我們要行解並重,所以大家坐在講堂裡面大家講一講,講好了以後,好了,修了,把剛才的丟掉、忘記掉了,現在我們去修去了,那就是這種事情。這個等於什麼?等於說
【如示跑處另向餘跑,則前所說悉無係屬,】
就像說告訴你,哦,騎了一個馬告訴你怎麼跑;拿我們現在來說開車子,給你一個地圖試看,欸,你從那裡去,我從這裡到那裡要怎麼開,這個地圖看完了以後,正式開車的時候,反方向另外跑。請問這個地圖你看它幹什麼啊?然後我們說起來兩個都需要,那這是戲論哪!所以這個地方很重要哦!這很明白的事情,前面聞思就告訴你,你怎麼修,所以修的時候就把剛才講的道理乘機運用啊!所以應該說,現在我們講完了,你們懂了沒有?懂了!懂了以後,就跑得去照剛才那個東西,好好地認真去修了,這個才是呀!哪裡說開闢一種見解。必不可少的,你有了認識,你才能夠正式地修,才能夠有成就。所以這個聞思之間是有必然的因果關係,這我們要了解。
所以再提一下,所以我們產生現在時下的錯誤的話,它有它的種種原因。而將來很可能我們走得好,把佛法挽救過來,自己也得益;走得不好,我們自己也不得益,還害別人。人家看起來,你看哪!教我的這個法師,他講了半天那個行持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情,唉!原來這種講講是沒有用的,對不對?這是很明白的一個事實。
所以這個是我為什麼,我在這裡說,我想像中的上座是什麼?就是他行持上面,做為後人表率的這個。我覺得我們共同應該以這個為策勵,至於說人家怎麼樣,那不去管他,那是菩薩示現,我們到了菩薩境界也不妨這樣去示現。我自己衡量、衡量,我自己覺得只是一個凡夫,那我還是照著我自己規規矩矩來。進一步來說,你修學佛法,你是修別人還是修自己呀?修自己。修自己你管人家幹什麼?這不是很明白嗎?所以佛法一再告訴我們內學、內學,你注意你自己呀!那個時候自然而然你忙著去管你自己。當你自己條件夠了,你有慈悲心說,我現在要幫忙他了,那時候你很清楚你是基於一種慈悲幫忙他,不是心裡面煩躁地:他這個樣我受不了。錯了!這個概念非常清楚,非常明白。那麼下面:
【亦是善破諸聖言中,諸總建立三慧次第生起之理,則其亂說「趣無錯道,不須多聞」亦成善說。】
除了上面說,像上面這種講法,講是講、修是修,兩件事情毫不相關的話,這個根本莫名其妙以外,還有一個大毛病,這個是非常嚴重的。因為他這樣說,所以把佛法完整的次第,善巧的說法,說這個是什麼?一定是聞、思、修這個次第。現在他居然說聞、思跟修不相關,那豈不是把那個完整的三個次第被他破壞了嗎?所以說「善破諸聖言中」,建立這個三慧次第。「總建立」的那個「總」字有特別意義喲—整個的大綱,這個是最完整的。現在我們所以目前這種狀態,佛法支離破碎,就是那個東西破壞了,就是那個東西破壞了。所以現在講修的人啊,是不要聞思的,然後聞思的人哪,也不要修的,都是這個。下面說「生起次第」,什麼叫生起?就是你真實地相應與否,一定要這樣來的,如果說你不照這個次第的話,那不可能。所以在這種狀態當中,上面這種亂說,莫名其妙的亂說,「不須多聞,亦成善說」,這個就完全錯了,完全錯了!繼續:
【未達此等扼要之相,即是多習經典續部,與一從來未習教者,於正修時,二人所修,全無多寡。】
所以假定你對上面這個道理不了解,不能把握得住的話,那麼我們會產生一種現象,是什麼呀?說既然聞思跟修沒有關係,那麼有一個人聞思很多,有一個人一點聞思都沒有,但是他們兩個一樣地修,他只要修一樣,結果應該一樣,對不對?豈不是變成這樣了。所以必然產生一個什麼?必然產生一個,說一個人聽了很多,一個人一點都沒有聽,修的時候結果一樣,那你就不要聞思了。實際上錯的!不過這裡要解釋一下,有人問了:「欸,既然經典上這樣說的話,為什麼六祖大師一個大字都不認識咧?他行啊!」你們會不會有這個疑問啊?難免會有人疑問。我告訴你,這個道理很清楚。我們世間做事情看起來,只是從你一歲開始,到你兩腳一伸的時候,或者三十歲、五十歲、一百二十歲,這個一生圓滿了。實際上我們修學佛法是不是這樣?不是,不是!
通常以簡單地來說,我們常常說三大阿僧祇劫,三大阿僧祇劫;我們不要說三大阿僧祇劫,拿我們現在世間的現象來看,小學、中學、大學,對不對?所以你現在那個時候你說,我在小學當中念它六年,小學畢業了,告一段落;然後進入中學,你又重新開始,中學畢業了,告一段落;大學又告一段落,一共三個大段落。同時你在小學裡面六年級,今年一年級,明年二年級,又是這樣告一個段落;今年在一年級的時候,這個是春季班,這個是秋季班,還要告一個段落;然後呢今天是今天,明天是明天,是不是天天不同啊?那麼我們從這個眼光去看,我們大家睡了一晚,第二天早上起來,那個大學生早上起來認得的東西,跟小學生早上起來認得的東西的內容一樣不一樣呀?不一樣的,對不對?不一樣的。
我們或者進一步這樣說吧,我們大家去做生意,大家去做生意,我嘛做一個小販,在這個馬路上面賣那個枝仔冰,背著一個桶這樣,你嘛是王永慶大老闆。結果我們大家睡在一個地方,大家譬如說今天大家睡在那裡,明天早上起來了,我起來的時候摸摸袋裡面大概有五十塊錢,王永慶一摸,喔,有五百億,對不對?這個清楚不清楚?欸,我們大家早晨起來,為什麼我只有五十塊,他有五百億呀?為什麼?為什麼?很明白,他以前已經積了。所以六祖大師他以前已經積了很多生,他怎麼積起來的?對不起!還是這個次第一步一步上來的,清楚嗎?
所以我們現在千萬不要說,啊,這六祖大師這個樣的!或者有的人:你看尤其是現在那個念佛,為什麼那些老公公、老婆婆什麼字都不認識,他念念佛嘛就往生了,所以我什麼都不要,我要念念佛也就往生了。可以的,如果說你年紀大了,你是一個在家人,這個最好的榜樣,你去做,的的確確千真萬確。
如果你今天年紀還輕,是個出家人,將來要想負這個弘法的責任的話,不要走這個路。為什麼?將來你自己念,還要告訴別人,到時人家問你念佛怎麼念呀?佛法怎麼修呀?你會告訴他:「哎呀,我都不會,我只會念阿彌陀佛。」那麼好了,念佛怎麼念呀?你也不會,那請問你這個弘法的責任到哪裡去了?不是很明白嗎?所以你必須要多了解。乃至於退一步就算對你來說,她這個老婆婆念了可以去,嘿,我們還不一定能去咧!你相信不相信?你不相信,不妨關起來,關在那個試試,叫你關七天,你關得住關不住?第一天還滿好,關到第二天心裡煩得要命,第三天你就想到馬路上去晃一晃,待不住。為什麼她行?為什麼我不行?剛才說過了,就是各人宿生的背景條件不一樣。所以自己首先要認識自己內涵,那個時候就找到自己下腳的地方。這個前面說過,後面也在這個地方說,都是說這個。
所以在我的感覺當中,假定說剛才這種例子可行的話,你去學這個老婆婆也太沒出息了。要我的話,六祖大師都不足學。為什麼?六祖大師還要跑得去聽人家聽那個《金剛經》,聽懂了,然後呢要去找黃梅五祖,然後呢,弄了個半天。我要學,學佛!我要跑到印度尼連禪河旁邊,到了十二月初八,一看,成佛了!這不是更好嗎?你們去學那個老婆婆真沒有出息透了,對不對?行嗎?所以這個我不是說笑話,很清楚、很明白。你一定要把那個法相、行相弄得非常清楚,那個時候,你才不會走錯路。否則我們太多人總覺得,他就是這個樣的啊,我最好省事。
要曉得修學佛法最重要的兩樣東西,一個正見,一個是正精進,你這個概念是正見已失。就算你有正見的話,正精進,就是說不怕一切地要去做;現在你還沒有做,覺得,哎喲,這個麻煩呀!還沒有做,打了退堂鼓了,你能成嗎?佛法兩樣東西,正見、正精進,就是這個錯誤的概念攔腰斬斷,你還談佛法,還要說我要救一切眾生,那不是完全在那裡說大話嗎?說夢話嗎?這個是我們好好地、深切地反省的一點。所以這個地方說,我們要了解這兩個的差別,有這樣的很不一樣的地方。
到這裡,對這個概念容或還不清楚,你們好好地繼續下去,自然那個法相了解得越清楚,你會看得清清楚楚,理論也懂,然後呢在身心上面觀察的時候,你會證實這個事實,千真萬確。那時候你才會完全不動搖,在這種狀態你走上去是千穩百當,萬修萬去。現在我們繼續下去。
【又彼行者,是執聞法及觀擇等以為過失,諸惡軌派令成堅固。】
就上面這種,講上面這種話的那些人,害了個大毛病,他有一種執著,執著什麼?執著以為聽聞跟思惟呀,說這個是個過失,啊,那、那現在不要講啊,你只要念個阿彌陀佛就好啦!就這樣。然後呢,你這個不要管了,參一個話頭就算了!乃至於教下,本來要講教的,跑到那一些人身上不要了,只要南無《妙法蓮華經》,好了!現在我們都是這個毛病,學密的嘛只要一個咒子,所以不管是哪宗哪派,流到後來走上錯路,都犯同樣的毛病,都犯同樣的毛病。這個是什麼呀?「惡軌派」,就是損害佛法的,而且「令成堅固」。這個真痛心呀,真痛心呀!
我以前也是這樣。欸,這個善知識告訴我,告訴我的確是這個樣嘛!那好,所以我也是到處勸人家:唉呀!你不要忙這些啦,沒有意思啊,趕快修行啊!我這個書本恨不得把它燒掉。唉!所以啊,佛,在這裡真是痛哭啊!《地藏十輪經》你們好好地看看,大乘僧,不管是任何行者,小乘固然不能毀謗大乘,大乘同樣地絕不能毀謗小乘,它說得很清楚:我無量劫以來,捨頭目腦髓為求一偈一句,才能夠把這個正法之寶,在這個地方拿出來給你們。你們就輕輕鬆鬆說:唉,這個用不著。所以佛說外道不能破,因為你本來是個外道,本來跟它反對的嘛,當然人家最多笑一笑。你今天穿了這件衣服是個佛陀的弟子,欸,說這個沒有用,人家跟你學的人,聽見了這沒有用了,佛法不衰,等待何時?請問。請問這個責任是誰的?所以我們現在一天到晚說,我們業障很重啊,嘴巴上面講,還偏偏的造那個最重的重業障。謗法的障是最重,對不對?想想看。
所以前面綱要已經提出來了,這個地方又提,我們這一路向下去一路提。所以本論告訴我們,極大的罪行自行消滅,就是這個。我們了解了這個的話,啊,那對任何一個東西尊重得不得了!那我們怎麼辦呢?前面告訴我們,對我們現在能修的趕快很尊重地修,不能修的我們了解了,因為我業障未除、資糧未聚,所以拼命努力。業障除、資糧聚了,到什麼時候我就可以修了。所以現在因地當中你作這個,絕不說嫌棄它不要,而是說,說自己障礙太重,一心恭敬,因為你因地當中這樣,障礙除掉了,對它恭敬,到了時候你自然能學。現在你因地當中已經輕視丟掉它,將來你的果位上面,結的果是什麼啊?現起的時候當然你丟掉它,這個是必然的現象。清楚不清楚這個?總記得佛法是因果關係,因緣關係,就是這個。那麼繼續下去:
【是故串習聞思二慧所決定義,雖非修成,然許是修,有何相違。】
所以要曉得對於聞思兩件事就串習,所以聞思本身也是不斷地練習、練習、練習,所以廣義地來說就是修。所以他這個地方不用修而用「串」的話,其實是一樣的,就是廣義地來說,你這個聞跟思要不斷地去努力,對吧!所以它雖然不是狹義的聞思修的修成,但是,也是「許是修」,實際上我們的的確確也是修行,這是廣義的。這個並不相違,不但不相違,而且是必須要的次第是這個樣呀!那麼這是第一個,正面的成立,正面的成立。他下面是反面的說明,看:
【若相違者,則諸異生未得初禪未到地定時,應全無修。以欲地中,除說已得入大地時,由彼因緣,可生修所成慧之外,餘於欲地無修所成,對法論中數宣說故。】
最後那段話先講,就是對法論,就是經論,經論當中關於上面這個道理到處,很多地方都說,那麼上面什麼道理呢?這段要解釋一下,這個文字在座的大部分都不懂。前面告訴我們說,聞思的時候,它算它是修,不相違的,是正確的,我們不能說它違背的。假定說聞思叫作修是違背的話,那就產生了一個大毛病,產生了大毛病。什麼大毛病呀?說平常我們這個修行,狹義地來說,說聞、思、修,對吧!就是先是聽聞,懂了以後呢思惟,然後呢修習,修習得到的一個結果,就這樣。那麼平常我們不要說出世間的,就是世間的定來說,那個得到定,是什麼?修所成的小結果。一定告訴你,散亂當中是這個樣,那麼定這個樣,有什麼好處,散亂有什麼壞處,啟發你的追求的心理。然後告訴你怎麼修那個定,然後呢你把告訴的道理弄清楚,照著去修,最後證得那個定,這樣。所以它必然的。
所以在「欲地」當中,我們說欲地的話,就是三惡道、人、以及欲界六天這個;那麼一直到上面最後叫「未到地定」,在這個當中都是欲界。沒有得根本定,所以既然沒有得定的話,就沒有「修所成」的這個內涵,對吧!因為你至少得定的根本定要什麼?得根本定是經過修定才成的,你沒有修定之前,得不到根本定。但是有一個除外的,已入大地,就是已登地的菩薩他有,他所以有,以前已修過了。就我們剛才說的這個故事一樣,儘管我們同樣地睡一晚,張開眼睛來,他的袋裡有個五十億呀,他以前早就積在那裡了。換句話說,對我們一般的正規向上的人來說,你在欲地當中,不可能有修所成的這個內涵,不可能得到定。得到了定,就是進入色界了。
那麼請問,你在沒有得到這個之前,你用什麼方式才能夠得到它?或者說,得到那個定,那個是我們要求的果,對吧?現在你用什麼因才能夠得到它?譬如說我要吃飯,那麼我要買米呀,要洗、去燒、去弄呀,這個因,這樣去做的話,那麼飯就燒出來了,它這個飯不會天上掉下來的。所以正規地來說,在沒有得定之前,前面要做的事情是什麼?聞、思,這個聞思就是它的因。然後你這個因一步一步上去,得到這個定,這個很清楚明白。所以反過來說,它假定是相違的話,假定像你這樣相違背,說聞、思跟修沒有用的話,那請問這個結果怎麼出來?換句話說,世間就不可能有定,定都不可能,還有慧嗎?還有慧嗎?所以現在很多人說:啊,我要修定,這不要了。那麼請問你沒有因,你那個果怎麼來呢?這裡說正面的成立,反面的駁斥。
所以說到這個地方順便講一下,為什麼當年印度的佛法這麼盛,它就是任何一個地方就這麼嚴密,就這麼嚴密,擺在那裡使得你沒有一點小的漏洞可逃。也許我們現在,我所以說這個話,眼前我們在座的有一些人,唉呀,覺得好像這個東西很難學,或者心裡很煩。所以如果說你條件不夠,的的確確,那回家去,關在家裡念念佛也就夠了,這倒是事實,念佛是的確好。如果真的說年輕力壯好好地學的話,這種地方都應該了解得非常透徹,那個時候你才會千穩百當。
我現在舉一個比喻你們就曉得了,譬如說我們今天在座大家要解決一個問題,譬如說我們常住要解決問題,那麼有兩種不同的意見,說現在這個第一案是這樣的,贊成的請舉手,有幾個人?三個、五個,那麼好。那麼第二案贊成的請舉手,三個、五個,大家不管三個、五個啦,說決定了,照著哪一個辦法去做。那好像應該行得通了吧?嘿,結果做的時候不行。問說:「決定了為什麼不行啊?」「我可沒舉手啊!」到那時你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,對不對?大家,我說這個譬喻你了解不了解?很重要喔!
譬如說今天我們在座的有三十個人,我們大家決定今天下午我們要去做,要這樣做,有的人說主張這樣做。那我就問大家了,要這樣做的請舉手,兩個人;要這樣去做的舉手,五個人。那麼說好了,決定就去做啦!到了下午大家不動,說:「決定了,你為什麼不動啊?」「我可沒舉手呀!」你拿他沒有辦法,是不是這樣呀?這個事情就行不通。那個事情行不通,沒有關係,這個無關緊要的。請問你要不要修行?現在我問你,你要修行,然後你這個道理不清楚,到那個時候的話,嘿、嘿!左右皆不通。因為你所了解的就是這個嘛!這樣走不通,那樣走也不通!所以忙了半天,我說的這個原地踏步,想想看對不對?實際上呢理路是如此。在座的有過經驗的人想想看,有的出家三年、五年、十年、八年,有一個發現:啊,怎麼這個弄了個半天,越弄越煩惱!經常現在有人說,那些初出家的人心還猛利,出家久了以後,慢慢就塌掉了。為什麼?為什麼啊?毛病都在這裡。這不要看哪,本論真正嚴密的地方,單單這文字上看不見的。
所以我告訴你們,我特別說明的,這在印度當年他就是抉擇這麼嚴密,正面是這樣、反面是這樣。那麼譬如我剛才同樣地說這個,現在我們決定用這辦法行了,贊成的請舉手!有幾個人舉。反過來,我不用這種方式,現在有這樣的一個決定,贊成的嘛舉手,反對的不舉手,問題解決了。到那時候,如果是你舉的手的,你是贊成的;不舉手的,反對的,這很明白。在座的當中,有沒有一個人說,我既沒有舉手,又沒有不舉手,可能不可能?沒有了對不對?要嘛正面、要嘛反面,在座的不外乎這個正反兩取當中。
現在這個地方為什麼這樣說?就是,哪!如果這樣行、如果那樣行,這個兩者當中必具其一,把問題弄得清清楚楚、確定無疑。那個時候你去修的時候,你會—對!這樣不行的話,那樣一定行;反過來,那樣不行的,這樣一定行。這所以為什麼,它這個因明真正嚴正的地方,把那個漏洞完全堵死了,這個你們要清楚。那麼我這地方順便一提,就是我想後面說明你們大概都懂了,至少現在這個情況之下,讓我們心裡種下一個印象,是我們將來真正要學的時候,這個是真正重要的。繼續下去,繼續下去。而這個道理上面已經說過了,「對法論中數宣說故」,菩薩的論裡面早就說得清清楚楚了。
【故言修者,應當了知,如《波羅蜜多釋論》,明顯文句中云:「所言修者,謂令其意,成彼體分,或成彼事。」】
那麼所以「所言修」,我們應該了解修的內容是什麼。就像這個論當中,說得很清楚,就是使得我們的意,「所言修者,謂令其意」,就是我們的意,這個意現在廣泛的就是整個的我們的心識,「成彼體分,或成彼事」,就是成功你要修的這個。那麼這個我不妨把那個內涵說了一下,文字你們就懂了。先解釋:
【譬如說云修信修悲,是須令意生為彼彼。】
譬如說你要修悲心、修信心。現在你的悲不悲呀?不悲。看見一個人是:這個傢伙活該!等到你修了悲這個東西,你看見他,哎呀,你就同情憐憫他,所以你要修。平常我們碰見這個人說的話,你覺得這個傢伙有沒有道理啊?你修了一下—啊,你完全相信他。平常你聽見了他:這有什麼了不起,我也懂!那個時候你不會一心一意地跟著他。就是把你的心,內心轉過來。真正我們修的時候要了解,它有各式各樣的內涵,大別分成四個大類,分成四個大類。沒有修的之前什麼狀態,修的之後什麼狀態。換句話說,沒有修的時候這一方面;除了這個,反方面,就是這兩種狀態。那麼沒有修的是什麼?就是我們現在的心裡狀態:起心動念、知見方面的見惑,大家吵架;然後呢情緒方面的思惑,大家想貪便宜,就這個樣。或者是你貪了便宜,損害別人,這個粗的;細的呢,塵沙、無明等等,分類的不一樣。
修了以後改變了,改變不妨編成四個大類。剛才這種情況就是我們的心識狀態,這個我們心識狀態啊,平常都是貪著,然後呢平常都是排拒。修了以後有一種,把你的心識轉變成功所修的那樣東西。譬如平常一看見那樣東西貪著,現在呢,厭離,一看見就厭惡。啊!這些東西以前我還把它看成好東西 ,原來生死冤家,你一看就厭惡。所以凡是修那個不淨觀的人,修成功了以後,以前對這種東西貪得不得了,他一看見了,那就厭惡得不得了,也許在我們想像當中,這個事情好像很難哪,這是你沒有學,的確的。
這個我前幾年,我忘記掉是哪一年,大概可能十年以前。在台北,那地方我都忘記掉了。有一次我跟他們隨便談了那件事情,在座的有一位信徒聽完了,眼淚直流痛哭。我曉得她總有什麼感受,我就問她,她自己就在家修那個不淨觀,真不幸,修成功了。你說為什麼修成功了不幸啊?她是個在家人,而是個女的,又結了婚。所以一旦修成功了以後,她對這個慾,厭惡得不得了,那個時候就麻煩了,你不要,別人要啊!她不曉得怎麼辦是好,所以一談到那個,痛哭流涕無法忍受。這個的確不難,就是沒有如理的教授。
我昨天也跟大家說過了,我對這個飲食那個對治,花了多少年這麼吃力。後來得到了善巧以後用,到那時候,真好,清涼啊!清涼啊!解脫啊!那時候,就以前的感覺就被它綁住,你儘管說:你不要去貪,不要去貪!對不起,那個地方辣椒醬擺在那地方,你口水直流,就被它綁住了,心裡面就熱惱了。現在這個情況之下你放下,清涼、解脫、調伏,一點都沒有錯。所以這個時候怎麼?你的心裡面從原來的染著,那個心本來的現象是染著心,變作厭離。同樣的呢,本來你什麼都了不相干,根本就不管他,我的才算,他,不管他!那時候你不!我的不一定重要,慈悲、憐憫,一種。
還有一種呢,就是你要去觀察、思惟了以後,對於所觀的境,應該了解它的內容是什麼。譬如我們現在說,把這個看成—我我我,一直看成我。等到你真正了解原來「無我」,啊!你了解了—我一直是以為是「有我」,原來這個是「無我」,生死冤家!你就不會把它看得重要。平常我們把它「常」看做「無常」,這個就是你應該所了解的這個對境、對象,這是第二種。
第三個呢,就是你修習了以後,你的心所願的地方。譬如說我們現在說要求淨土,那就是你的願的地方對不對?剛開始的時候是,當然到後來的話,是唯心淨土,你的心就是淨土。可是我們現在修的是這樣,哎呀,這個地方不是我要的,一心要求那個地方去,就是我所願之境。
最後一個呢,就是你應該銘記的,記住這種事情。這個大別不出這幾類,那麼我們現在經過了修習以後,使得我們的內心的意,「成彼體分」,成功這樣的,或者「成彼事」,就是上面講的這個。
【以是諸大譯師,有譯修道,有譯串習。】
所以那些大論師、大譯師,翻譯的時候,有的就翻成功「修」,有的人「串習」。習跟修是一個,但是修的時候,要不斷地、不斷地去做,叫串習。然後呢,
【如《現觀莊嚴論》云:】
經論上面又這麼說,《現觀莊嚴論》,就是至尊慈氏,彌勒菩薩造的。
【「見習諸道中。」蓋修習二,同一義故。】
說見習諸道,這些都是同樣的,修、習是一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