廣論進度:P197L3 又若念云 ~ P199L10 生善心否

音檔:[86A] 19:01 ~ [87A] 19:21

手抄稿第十一冊:P187L10~ P225LL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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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廣論原文】
又若念云,毀犯可悔,無後不犯防護之心,放逸轉者,說可還出,如食毒藥。如彌勒獅子吼經云﹕「慈氏,末世末劫後百歲,有諸在家出家菩薩,出現於世。彼作是云,悔除惡業能無餘盡,造作眾罪造已當悔,增上毀犯而不防護,我說彼等是作死業。云何為死,謂如人食毒,此亦同彼,命終之後,顛倒墮落。」又云﹕「慈氏,於此聖法毘奈耶說為毒者,謂諸違越所制學處,故說汝等莫自食毒。」若具別解脫律儀,應以如是道理守護,密咒亦然。如《妙臂請問經》云﹕「佛我所說別解脫,淨戒調伏盡無餘,在家咒師除形相,軌則諸餘盡當學。」此說雖諸在家咒師,除出家相,羯摩軌則少分遮罪,尚如調伏所出而行,況出家咒師,又能成就密咒根本亦是尸羅。《妙臂請問經》云﹕「咒本初為戒,次精進忍辱,信佛菩提心,密咒無懈怠。如王具七寶,無厭調眾生,如是咒成就,七支能調罪。」曼殊室利根本續云﹕「念誦若毀戒,此無勝成就,中悉地亦無,又無下成就。能仁未曾說,毀戒咒能成,非趣涅槃城,境域及方所。於此愚惡人,何有咒能成,此毀戒有情,何能生善趣,且不得天趣,又無勝安樂,何況佛所說,
諸咒豈能成。」康壠巴亦云﹕「若年饑荒,一切事情皆至糧麥,如是一切皆繞於戒,當勤學此。又戒清淨,不思業果必不得成,故思業果是真教授。」霞惹瓦亦云﹕「總有禍福皆依於法,其中若依毘奈耶說,無須改易內心清淨,堪忍觀察,心意安泰,邊際善妙。」善知識敦巴云﹕「有一類人依律毀咒,依咒輕律,除我尊長教授無餘能使調伏為咒助伴,及令密咒為調伏伴。」覺{口窩}亦云﹕「我印度中,凡有大事或忽然事,集諸受持三藏法師,問三藏中不曾遮耶,既決擇已,於此安住。我毘迦瑪拉希拉諸師,則於其上,更須問云,菩薩行中不曾遮耶,不違彼耶,安欲根本隨持律轉。」
如是戒淨,又如內鄔蘇巴云﹕「現在於內與煩惱鬥,唯此為要,不鬥煩惱戒不能淨,若爾不生伏斷煩惱,定學慧學,當須畢竟漂流生死。」又如前說認識煩惱,思彼過患離彼勝利,以念正知而為防慎。煩惱稍出,即應用矛數數擊刺,此復自心隨何煩惱生已無間,視如怨敵與之鬥戰。若不爾者,初起忍受非理作意,令其資養成無可敵,唯隨彼行。如是勵力縱未能遮,亦當速斷莫令相續。應如畫水莫如畫石,如《親友書》云﹕「當了知自心,如畫水土石,煩惱初為上,樂法應如後。」若於法品,與上相違。《入行論》亦云﹕「我應記恨此,與此共戰爭,
如是相煩惱,除能壞煩惱。我寧被燒殺,或被斷我頭,然於煩惱敵,終不應屈敬。」善知識樸窮瓦亦云,「我雖忽被煩惱厭伏,後我從下而為切齒。」博朵瓦聞之曰﹕「若能如是,當下即退。」世庸怨敵,一次擯逐遂居他方,待得力時仍來報怨,煩惱不同。煩惱於身,若能一次拔出根本,無往他方亦無報復,然由我等,不能精勤破壞煩惱之所致耳。《入行論》云﹕「擯庸敵出國,攝受住他方,養力仍返報,煩惱敵不爾。煩惱為惑慧眼斷,遣離我意能何往,豈能住餘返報我,唯我志弱無精進。」女絨巴云﹕「煩惱起時不應懈怠,當下應以對治遮除,若不能遮,應即起立設曼陀羅及諸供具,供養祈禱尊長本尊,次緣煩惱,忿怒念誦,即能折伏。」朗日塘巴亦云﹕「彼又云移動住處,勁擧項頸,亦能折伏,可見彼與煩惱鬥爭。」此復應如阿蘭若師云﹕「晝夜唯應觀察自心,豈有餘事。」依此而行乃能生起。又傳說大覺{口窩}一日隨見幾次,爾時定問「生善心否。」
【廣論 師父手抄稿】
【◎ 又若念云:毀犯可悔,無後不犯防護之心,放逸轉者,說可還出,如食毒藥。】
前面曾經說,哦,然後你犯了以後,你可以懺悔,懺悔可以弄乾淨啊!是的,這個沒錯,但是雖然這樣說,後面要防護不再犯哦!你以為說:「唉,反正懺悔可以的!」然後呢後面馬馬虎虎,這個是吃毒藥哦!所以在這地方,不是說:「哎呀,我們反正懺一個悔,到那時候你就行了!」不行,不行!你心裡面如果放逸轉的話,這個實在沒有什麼多大的用場。是,它會感果的,這個是能引因,感所引的果,中間要經過無量劫以後,才能夠生出你這個來。所以你只要出家,哪怕你犯了戒,哪怕墮地獄,將來這個出家的功德還是有的。可是我們願意在地獄裡面,等了無量劫以後,再來感結那個果嗎?而結果的時候,還是要這麼辛苦認真地做,那又何必呢?所以這是我們平常要策勵的。

【如《彌勒獅子吼經》云:「慈氏,末世末劫後五百歲,有諸在家出家菩薩,出現於世。彼作是云:悔除惡業能無餘盡,造作眾罪造已當悔,增上毀犯而不防護,我說彼等是作死業。】

經上面就是這樣,這個佛對彌勒菩薩說:到末世的時候,「末劫後五百歲」,有在家、出家的這種菩薩,這種人在世間,他們說:「唉!你犯了以後可以懺除嘛,這種統統可以懺乾淨啊!」然後呢,造了以後怎麼辦哪?「增上毀犯而不防護」。他懺悔了以後要防護,以後不能再犯;如果你說懺悔了以後,後面再不防護的話,「我說彼等是作死業」,那是作死業。
不過有一種地方,我們要注意的哦!就是說這個地方的說「犯」,犯通常有什麼?四相,大家記得吧:事、意樂、加行、究竟。這個犯主要的,不僅僅在事相上面,最主要的是意樂,就是你內心是什麼意樂。說我想持,但到那時候就有很多因緣,比如說,我們隨便講嘛,現在我們持午。今天有一點事情你到大街上去買,匆匆忙忙買回來,趕回來了以後,「哎呀,時間怎麼差了!」在那兒吃的時候,這樣。所以那個心裡面,你還是懷著這個防護懺悔的心情,這個是可以懺的。如果說你「反正可以懺悔了,好了,今天本來我們就是公事,啊,正好公事嘛,馬路上就閒閒盪盪。」對不起,那懺也沒有用,你心裡面根本已經完全走錯了。還有一種就是說,到那時候反正是,「好了,到那時候懺一懺嘛就行了!」然後呢,照樣地隨著那個煩惱轉,這種就是這個地方所說的「作死業」。

【云何為死,謂如人食毒,此亦同彼,命終之後,顛倒墮落。」】

所以這個死業就是吃的毒,眼前貪一點小便宜,「顛倒墮落」,前面說過了,到哪裡去?地獄裡面去。

【又云:「慈氏,於此聖法毗奈耶說為毒者,謂諸違越所制學處,故說汝等莫自食毒。」】

他下面又說,對於這個我所制的法律,「聖法毗奈耶」,它上面所說的毒是指什麼呀?就是你毀犯那個所制的學處,告訴你應該這樣做的,你違犯它。說這個道理你們千萬不要違犯哪,這是毒啊!

【若具別解脫律儀,應以如是道理守護,密咒亦然。】

從根本的比丘戒開始,要這樣去守護它的,具足六支,尤其是要得到正知見。那麼一個一個上去,密咒,密咒是最高那個。所以比丘也好,大乘的菩薩也好,乃至於密乘的行者也好,必須要的。「又能成就密咒根本亦是尸羅」,真正的密教的成就,還在戒上面。

【如《妙臂請問經》云:「佛我所說別解脫,淨戒調伏盡無餘,在家咒師除形相,軌則諸餘盡當學。」此說雖諸在家咒師,除出家相,羯摩軌則少分遮罪,尚如調伏所出而行,況出家咒師!又能成就密咒根本亦是尸羅。】


【《妙臂請問經》云:「咒本初為戒,次精進忍辱,信佛菩提心,密咒無懈怠。如王具七寶,無厭調眾生,如是咒成就,七支能調罪。」】

這個《妙臂請問經》純粹是密教的,特別講,這個密宗─咒就是,密宗的根本是什麼?第一個戒,然後呢,忍辱跟精進。要信佛的菩提心,淨信心,要發大菩提心,所以真正修學佛法不可以懈怠。就像輪王的七寶一樣,那個這樣地努力,能夠精進無厭地調一切眾生。這個王是調眾生,我們是調煩惱,能夠這樣的話,那麼這個密咒才有成就。這個上面這樣這幾樣東西,才能夠調伏我們的罪犯。
現在我們常常說:哎呀,密教是最高的啊,然後呢上面這些的根本都不要。高嘛是最高,根本嘛都不要,所以它正法壞的時候就這個現象,就這個現象!你都沒有根本,高有什麼用呢?大家越說得高是越是空話,因為大家高嘛,下面他就不要了。所以至少他不講高,他下面的根本上面還著力,根本還沒壞,還有機會爬得上;像你這樣說了高,根本也壞了,那什麼都沒有了。那這是好遺憾哪!

【《曼殊室利根本續》云:「念誦若毀戒,此無勝成就,中悉地亦無,又無下成就。】

說念誦任何東西,不管是念經、念咒,這個地方主要的還是在講什麼?講密教裡的東西。說不管你在前面的加行開始,下三部不管哪一部。前面我們不是說嗎?淨罪的時候,有一個特別的殊勝─百字明等念誦,但是這一定要什麼?「戒風吹燃」,要拿了戒作為根本的哦!如果你沒有戒的話,沒有!殊勝的成就固然沒有,中等也沒有,連它最起碼的成就都不可能。一毀了戒,根本連根剷除了,還談什麼!所以什麼東西都談不到,單單做那個表面工作沒有用。

【能仁未曾說,毀戒咒能成,非趣涅槃城,境域及方所。」】

佛從來沒有說過,犯了戒你能夠有什麼任何成就的,因為這一條路不是真正趣涅槃城那個正確的方向。

【於此愚惡人,何有咒能成,此毀戒有情,何能生善趣,且不得天趣,又無勝安樂,何況佛所說,諸咒豈能成。」】

像這樣的一個大愚癡人,怎麼可能在這個密法當中有什麼成就呀!這個破戒的這個人啊,連它善趣都不能生哪,人都得不到,人天都得不到啊,豈可以得到殊勝的安樂!何況是佛所說最殊勝的法門─諸咒,怎麼可能,怎麼可能!所以現在不是說「哎喲,這個法大呀!」不是呀!法是大一點都沒有錯啊,然後你是不是如理地,從根本一步一步爬上去,這個是重要的呀!所以現在這個果是好啊,現在你因地當中,是不是每一步下對了,這個是重要的呀!
【康瓏巴亦云:「若年饑飢荒,一切事情皆至糧麥,如是一切皆繞於戒,當勤學此。】
那個祖師說,就像荒年一樣,什麼都不管了,最重要的是什麼?糧食嘛!現在我們也是一樣,最重要的,要學這個戒。

【又戒清淨,不思業果必不得成,故思業果是真教授。」】

如果要你要想得到戒清淨的話,它有一個必要的條件,什麼條件哪?你必定要了解這個業果的道理。所以如果是你要想持戒,你必定要懂得為什麼持戒,戒的因感戒的果,所以你一定要思惟從業感果這個道理。反過來說,如果說你不努力如理思惟業果的這個道理的話,那麼你要持戒,持不清淨的,所以思業果是最重要的教授!這地方也說明了什麼?這個戒不僅僅是個行相哦!這個戒真正重要的還在這個地方哦!你一定要懂得如此因感如此果。
所以在這個戒當中,最重要的增長是什麼?就是你的意樂,就是你意念的正確與否,正確與否。所以你了解了這個,你才了解,大乘的戒跟小乘戒,表面上看是開合相違背的,從內情上面來說完全不違背。小乘的意樂只求自己,所以你只忙自己;大乘的意樂為了忙的別人,所以你同樣地為了利益,所以在這個情況之下要這樣作,那個情況之下卻要那樣作。就像我們現在這樣,同樣的一個廟,當我們在自己清修的時候,你關起門來不讓人家來,目的幹什麼?還是增長善法。到那時候說,哦,現在要為利益一切眾生,你打開門來唯恐人少。前者是唯恐人多,後者是唯恐人少,內涵一樣的嘛,無非是把佛法的種子,讓它傳布,讓它生根發芽。所以你了解了這一點哪,那個時候你才能夠貫通一切,諸部開合、大小不同自然沒問題了。這樣乃至於我們下腳第一步,就應該從這個地方努力起。

【霞惹瓦亦云:「總有福禍皆依於法,其中若依《毘奈耶》說,無須改易內心清淨,堪忍觀察,心意安泰,邊際善妙。」】

他也這麼說,所有的一切的禍福都是什麼?依法─如法不如法。那麼依這個戒說,實際上呢,你不要怎麼改易,「內心清淨,堪忍觀察」。你只要,你只要內心觀察一下,這個清淨與否,如果清淨了,那你自己觀察就了解了,「啊,對、對、對,這個對!」然後呢,你覺得你觀察了以後,對的,能夠忍受的,換句話說你應該安忍在這個上頭。如果觀了不對,你就不能忍受,「欸,錯了,錯了,錯了!」那個時候,你如果你內心的清淨,經過你觀察是對的,那麼那時候,啊!你「心意安泰」,是「邊際妙善」,眼前是非常地快樂,將來是究竟妙善,這樣的好處啊!

【善知識敦巴云:「有一類人依律毀咒,依咒輕律,除我尊長教授無餘能使調伏為咒助伴,及令密咒為調伏伴。」】

敦巴尊者也說,有一種人依戒毀密,或者依密毀戒,這個是指西藏。現在我們呢?啊!依這個戒毀淨,依淨毀禪,依禪毀教,依教毀他,就是總是我的好,你的不好。這個都錯、都錯、都錯!都錯了,完全錯了!「除我尊長教授,無餘能使調伏為咒助伴」,但是我的老師,誰啊?阿底峽尊者。所以這個人真了不起,不但在印度當年哪,十八部每一部的宗主,到了西藏也是如此。「欸,我老師這個圓滿的教授,可是不是唷!」「無餘」,所有的統統都包含在裡頭,沒有一個餘剩的。什麼呀?使這個調伏,換句話,這個咒是真正的……不是,這個調伏是這個戒,這個戒是咒的助伴,是密教的助伴。換句話說,我們現在曉得了,不但彼此間不矛盾,不應該毀謗,是彼此間相輔相成、相輔相成哪,這個我們要了解啊!
「及令密咒為調伏伴」,反過來也是如此,我幫你忙,你幫我忙。固然戒是這個密乘的根本,那麼密乘怎麼又是戒的伴呢?因為你有了密乘更深入,更深入,於是你對這個戒的內涵哪,不僅僅是行相上面,內容的意義上面,而且你徹證這個東西,當然徹證了,你完全清楚了。戒的真正的目的幹什麼?它最究竟目的要解脫,解脫了以後,那時候你才了解制戒的全部。所以剛開始的時候,你只是破現行,但是種子還在啊;等到你一步一步上去,你能夠把種子完全摧毀了,回過頭去,這個戒豈不是更圓滿嗎?所以戒的真正圓滿,還要靠後面的深入地修持;但是後面的深入地修持,必須靠戒作為根本,所以兩者之間,是必然有這樣的相輔相成、必不可少的依成關係在這裡啊!
所以現在我們就了解了:哦,原來這個戒不但跟那個密不違背,而且必須是兩者相配合。那麼同樣的道理,這個戒跟我們念佛,跟我們參禪,跟我們學教,乃至於學任何一樣東西,不但不矛盾,恰恰是互相配合。是,在你專門某一個特別的狀態當中有所偏重,那個不是說不要它。譬如說我們現在隨便來造房子嘛,你先造那個基礎,然後你再造上去的時候,你好像覺得跟基礎了不相干,你就造上面哪,實際上你在造上面的時候,一直在那個基礎上面建立起來,這個很清楚、很明白。然後你燒飯的時候,一定先把前面洗得乾乾淨淨,好像到後面的時候你不在洗,在燒,但是對不起,它一直在洗得乾乾淨淨那個基礎上面哪,就是這樣。正因為你燒好了,那個時候味道出來,那個也顯出來,原來你洗乾淨有這麼多的好處在啊!否則的話,如果不燒好的話,你洗了半天白洗。所以它彼此間任何一件事情,有它這樣的必然相配合的。
所以這個上面就說明了:這個戒啊是密教的助伴,助伴就是互相輔助的;反過來呢,這個密啊是戒的助伴,也是這樣。你做任何一件事情,你從這個上面去體會。所以在事相上面的的確確,是,那個次第過程當中,好像有所偏重的不一樣,當你了解了這個情況以後的話,自然在這個上面就了無罣礙。否則的話我們必然會產生種種障礙,結果你學哪一樣東西都學不好,學哪一樣東西都學不好。

【覺窩亦云:】

看看這個大善知識阿底峽尊者,說:

【「我印度中,凡有大事或忽然事,集諸受持三藏法師,問三藏中不曾遮耶,既抉擇已,於此安住。】

說我們印度─這個地方特別要提醒大家一下,這個印度平常一般人講的,這是佛的宗主的國家,他學小乘的就是小乘,他學大乘的就是大乘,性宗的、相宗的,各是各的。可是大家看過《阿底峽尊者傳》嗎?他是十八部不管大、小、性、相、顯、密,每一部的宗主。而是換句話說,任何一部當中碰見主要的事情的,一定集那一派最主要的頭,所以他沒有一個例外的,整個的佛法都是如此,換句話說。凡是碰見大事,這是第一種,或者忽然意外的事情,「哎呀,這件事情倒以前沒想到過,該怎麼辦哪?」欸,那時候啊,「集受持三藏法師」,這句話。不是說把大家一起集起來,大家一起來,大部分人是剛出家,拿我們現在來的話「烏合之眾」,世間的法一大堆,佛法不相應,那些人不行,他不是集那些人,要集「受持三藏」。那個三藏不是通文字哦,經、律、論的的確確有他的內涵,所以我們西方稱三藏法師,那這個人好了不起的,真是大善知識,一定是集那些人。
然後「問三藏中不曾遮耶」,妙咧!他不但說問律,還要問三藏─經、律、論。換句話說這個經、論本身,就是明細、深細地說明戒的特質,以及戒的內涵、開合種種的原因,以及最後所指向的。所以從那個根本到圓滿的行相,圓圓滿滿必定要包含在三藏當中。說現在這樣去作,違背不違背佛告訴我們的這個法則呢?這意思就是這樣。遮止的話就是違背,違背的話就不允許的。經過這樣地抉擇以後,「於此安住」,大家照著去作,照著去作。

【我毗迦瑪拉希拉諸師,】

就是迦濕彌羅,這個是佛法後世非常興旺的一個地方。

【則於其上,更須問云,】

那個地方更要嚴格一點,因為這是上座部的,就是「說根本一切有部」的地方,他是特別嚴。

【菩薩行中不曾遮耶?】

它不但是這個戒,還要菩薩戒。所以說一切有部,喏,說明了這地方也是什麼?大乘,大、小乘,說小乘的根本戒有沒有問題?然後呢,菩薩行對不對?

【不違彼耶?】

有沒有違背?違背都不可以。

【安欲根本隨持律轉。」】

都是希望從根本上面任何一個地方,一定要照著這個律去轉,照著這個戒,戒相不能錯,戒體不能誤,然後呢,說依法得體,由體起行,由行成相,這圓滿一點不能錯,一點都不能錯。所以三藏當中的話,它……要了解佛法的特徵是什麼?徹底從根拔除。所以他一定把從根到底的究竟圓滿,喏、喏、喏,這個是它根本的道理。這是我們將來要真正深學的,如果我們要開口的話,至少到那個時候,有個大概的行相,那時候開口大概不會錯、太錯到哪裡去了。否則的話,的的確確地,我們不大容易把握得住它那個根本重點,你看見這個就執著那個,看見這個就執著那個。
【◎ 如是戒淨,又如內鄔蘇巴云:「現在於內與煩惱鬥,唯此為要,】
像上面我們指的這個淨戒,應該怎麼個持法呢?前面這個道理已經說了,先思業果,當然思了業果嘛、思煩惱等等,這個都了解了。那麼現在呢,要淨修這個戒的時候,就像祖師告訴我們,目前我們忙的什麼?在裡邊,所以這個叫內法、內法,就是換句話說,你看看,跟煩惱鬥,就這一件事情,就「唯此」,就這一件事情,這真正重要的。現在不要說:「唉呀,那個地方不理想,我們要理想啊!」你不必說這個地方理想不理想,我問自己:「我內心理想不理想?」這個才真正重要的。
所以它境界現起的時候,我們常常說的:「哎呀,你看看他對不對?」實際上呢,是,你看著他,沒有錯,可是現在這個內心的狀態是什麼?不是外面的對不對欸,而是你看見了外面那個狀態,你內心當中啟發你的現行欸!你應該真正了解你現在這個現行對不對,什麼叫對、什麼叫不對,佛法裡面有一個標準:煩惱相應的,不管你說多大道理都不對,煩惱嘛!見解上頭是見惑,其他的習性上頭思惑,沒有用!這個才是爭對不對的標準,這個非常重要!戒幹什麼?大家還記得不記得,戒幹什麼?破煩惱。現在你拿這個東西,覺得心裡面生起了很多煩惱,在見煩惱當中轉,在思煩惱當中轉,不管你講多少道理是了不相應!現在我們真正重要的就是這個。

【不鬥煩惱戒不能淨。」】

是我們要作的。所以三十五佛當中有一個叫「鬥戰勝佛」,你們看看鬥戰勝佛淨的什麼?淨煩惱障,一點都沒有錯,他因地當中就是這樣的,所以他也拿這個加持我們。這個才是我們不能忍的,不要看見人家,啊!覺得無法忍,這個人家、跟人家,人家引發你內心的這個心理的狀態,這個是你才要看。如果人家引發你了以後,覺得你的歡喜:「哎呀,這個人成就我的忍辱!」你應該安住在這個上頭,上面告訴我們;否則的話,你覺得人家沒道理,你要給他講道理的話,這個你就錯了。這個才是我們哪,現在我們真正要作的,叫「內」,就是講這一點。「內、明」,反過來說,你對內心要明明白白、清清楚楚,你要使得這個內心要跟明相應,不要跟無明相應,佛法就是這個東西。
所以我們動不動說:「哎呀,現在那些不合理啊!」這句話本身哪,粗看很好,細看有問題,為什麼?就是,喏,你有沒有在內心上面照。外面任何一個境界現起的時候,然後呢你內心對這個境界上面所產生的這個反應,什麼?這是什麼?識,我們認識的識心的這個識。然後這個識心本身現起來的是善、是惡、是淨,這個就是我們應該檢查的。檢查它是無明相應的,還是明相應的,我們修學佛法的要說明相應,這叫內明。
我昨天晚上……就隨便講一個小故事。譬如說你平常看見蚊子,普通人嘛,哦,把牠打死;現在我們修學佛法了,把牠趕走;實際上,當然每一個人不同的,乃至於有人,就會哎呀,覺得牠是個善知識。這蚊子,同樣的蚊子,你打死牠順理成章,覺得「這個東西傳染細菌,你怎麼可以不打死牠!」欸,他有道理。現在覺得「我修學佛法了,不、不、不,我作好事把牠趕走。」也有道理。這個一個比一個進步了,這是沒有錯,但是他更進一步的話,說:「啊,好、好,牠是我的善知識。」那麼非常明顯,是非不在境界上面判斷,在哪裡呢?在哪裡呢?就是你的內心。注意喔!這是我們修學佛法的情況。所以現在我們真正重要的,現在於內要鬥煩惱,不鬥煩惱是戒不能淨,你如果不跟這個東西,跟它努力的話,講戒,那不行!

【若爾不生伏斷煩惱,定學慧學,當須畢竟漂流生死。」】

戒既然不清淨的話,沒有根本;沒有根本,定生不起來。由於戒所以能夠得定,定是什麼?伏煩惱。有了定得慧,慧是什麼?斷煩惱。所以斷煩惱、伏煩惱就生不起來,因為這個不能伏、不能斷,於是你永遠注定漂流生死,就是這樣。

【又如前說認識煩惱,思彼過患離彼勝利,以念正知而為防慎。】

我們怎麼樣鬥法呢?你要鬥你要認得它呀!所以前面告訴我們要認識煩惱。不但認識,單單認識了沒有用,曉得這個東西有什麼禍害,以及離開了以後,把它淨化了,有什麼殊勝的利益。要不然你就說:「喔唷,這個好東西,好吃得很欸!」叫你不吃,你捨不得。現在告訴你:「哎呀,這個沒有意思啊!眼前給你一點小的甜頭,像個小騙子,然後把你害啊!」啊!你了解,離開了以後,儘管現在小小的損失,將來得到大大的快樂,這個就是勝利。嗯!然後你把這個概念擺在腦筋裡,以正念正知,然後呢謹慎防護,就是我們現在要了解的這個特質。至於作法呢?欸!下面這句話,

【煩惱稍出,即應用矛數數擊刺,此復自心隨何煩惱生己無間,視如怨敵與之鬥戰。】

這個煩惱一出來,這個「稍」字大有意義哦!剛剛一出來,你馬上就要跟它鬥。這個「矛」就是換句話說,你針對著要殺這個煩惱,我們要殺,殺無明縛,就是這個意思。這個真正我們絕對不能忍耐的,而且是剛一出的時候就要鬥,不管裡邊內心當中,任何煩惱一生起來,馬上,「生已無間」就是這個,「視如怨敵」。我們真正的怨家不是別的,是這個啊!這個才是我們的大怨家。所以這善知識告訴我們:「別人不能害你呀,真正害你的自己啊!」因為我們看見旁人總覺得,喔唷,這個傢伙怎麼,這個傢伙怎麼,對你不起,對你什麼。他怎麼能對你不起啊?是你自己害了你自己啊!你這跟著煩惱轉,你有什麼用呢?你如果不跟煩惱轉的話,哦,他成就來的消除你的業障,成就你的忍辱,成就你的持戒,成就你的精進,好得不得了耶!所以這個才是我們真正重要的,而且呢剛一出馬上跟它鬥,這樣,絕對不停止!

【若不爾者,初起忍受非理作意,令其資養成無可敵,唯隨彼行。】

下面這句話看看,假定你不這樣的話,剛剛起來的時候你讓它去,讓它去,這個是什麼?這是非理作意。它小的一點點你都擋不住,等到它慢慢地滋長長大了,你能敵得過了嗎?那時候你一定擋不住,那時候你只有跟著它,完了,那你就完了!這個很重要哦,這非常重要、非常重要!平常小的地方我們看不見,比如說我們這個車子,剛剛一個小洞你看不見,讓它去,那個讓它漏氣,漏漏、漏漏,漏到它爆,「叭!」一下那個胎破掉了,那時候你一點辦法都沒有。現在那個小洞,你隨便一下都擋住了。
我就想起以前我們小的時候,那個造的那鍋,不像現在的鋁鍋,鐵鍋─那個造的鐵鍋。有的時候那個鐵鍋是翻砂的那個生鐵,翻砂那個砂眼很小一點點,欸,那個鄉下人補那個砂眼真有意思。他怎麼辦呢?就是用那個糯米團哪,揉了以後然後弄弄泥巴糊糊,然後不曉得怎麼燒燒,欸,弄弄,外面塗層油,好、好!所以現在有一句話,叫泥補,泥補,用點泥這麼補補它,居然就解決了,那麼一個小洞。但是你等到大了以後,那是一點辦法都沒有,再也沒有用了,這個整個的鍋子就丟掉了,這是千真萬確的哦!所以說這個地方我們真正要持戒,就要小的地方謹慎起。現在不要大而化之,哎呀,總覺得現在這個沒關係,那個沒關係。那個有關係!這個有關係!你能夠在這個地方努力,你才有一點希望啊!
所以從這地方,我們千千萬萬拼命鬥都來不及,還要找藉口,那是一點用場都沒有,所以千萬不要找藉口。還有呢外境,而這個藉口是什麼啊?他不是自己故意找的,有幾個原因:第一個是外境的引誘,第二個自己的宿習,沒有正知見。說起來很動聽哦,喔唷,要弘法、要什麼、要什麼喔!是,自己因為第一個知見不正,第二個呢,沒有能夠如理地檢查它的中心概念在什麼地方,所以不知不覺當中,已經走錯路了,不曉得,這是最可憐的!所以人最糟糕的還是愚癡。所以對治煩惱的最重要的是什麼?無知,要對治,要得到正知見。然後呢下面的話,不要放逸,得到了這個不放逸。從哪裡開始?就從這裡開始。一開始起來的時候,你就不要忍受它,一忍受你就不行了,一忍受不行了。
所以我說我這個早晨起來這個習慣,當年就是這樣,後來我看那個祖師很多,以及經論上面告訴我們,欸,這個他很有道理欸!他說啊,你在無明的長夜當中,當你偶然覺醒的時候,你馬上想辦法清醒,醒了,就有機會醒來了。否則的話你就睡得很濃,說「哎呀,稍微躺一下。」一躺下去以後睡著了,一睡又不曉得什麼時候起來。實際上這個例子啊,經論上面,我們平常的習慣也是這樣,你早晨聽見鈴響了,你「叭!」坐起來,坐起來,那個時候也就過去了。否則的話你在床上嘛躺一下的話,說實在的,假如沒有第二個板打的話,你一下說不定就一個、兩個鐘頭就睡過去了,對不對?在無明長夜當中,不是說一個、兩個鐘頭啊,再一沈淪,沒有出頭機會了。為什麼?因為你一直在增長惡業當中嘛!你有無量無邊的這個染污之因,一直把那個惡緣去滋潤它,你怎麼有機會?現在覺醒的時候,你都沒有辦法把它擋住,現在覺醒的機會都沒有了,你就能夠爬得起來了嗎?這不是簡單的道理嗎?
所以他告訴我們一定要,真正做一定要這樣的,念頭起來的時候,「不可以!」念頭起來的時候,「不可以!」你慢慢地、慢慢地這樣地淨化、淨化的話,欸,這個障礙慢慢地減除了,所以你做起來容易了;還有呢,你的力量慢慢地增強了,當然更容易。剛開始的時候你都能夠做,現在力量增強了,障礙減除了,當然你能夠更好嘛,就是這樣那個增長嘛!所以了解了這一點,特別我們現在曉得,啊,原來真正這樣的啊!所以說看事情是大處著眼,但是呢是小處著手啊,千真萬確!現在我們學這個也是這樣,所以他前面告訴我們,我們學上上,這個大處著眼,啟發我們好學之心。然後我們下腳是從下下,從基本的小處著手,然後呢自然而然你對上上增欲得心,同樣的就是這個道理。

【如是勵力縱未能遮,亦當速斷莫令相續。】

說就是這樣地努力,你就是不能遮止的話,也趕快把它斷除,不要跟它相續下去。這個意思怎麼講呢?譬如說煩惱起來了,你要想遮,但是偏偏還沒辦法擋得住,但是你這個念頭不要讓它繼續下去。有一個同修曾經跟我談,說:「哎呀,是的,我們現在的確這是,一方面自己修固然重要,還有呢客觀的環境也重要。」選擇環境當然在家、出家,然後這個出家不僅僅是個形式囉,還要這個內容;然後出了家以後呢,同修之中這樣,然後呢我們辨別善惡知識。在家也是如此,說這種情況之下,你在家,你沒辦法不做生意,沒辦法跟人家,那怎麼辦呢?那這個時候就是說,的確有很多情況之下,你雖然努力,但是那必不能少的,那個時候什麼?就告訴我們哪,「莫令相續」,我心裡面真的很清楚:喔唷,這個是個怨家呀!
平常像剛才說的時候,如果這個地方寺院也好,這個上座也好,告訴你不要這樣做,要告訴你要這樣做,你心裡面總不大對勁。旁邊來安慰你啊:「對啊,這個莫名其妙,本來這裡好好的,他就是這樣,你不要去理他就得了嘛!」以前覺得:「啊,很好,對啊,我就是打架。」是啊,他也莫奈何你。那時候想:「他不要奈何我啊,是我自己應該怎麼樣策勵我自己啊!」那時候你曉得一方面努力,然後那時候你警覺到:「哦,這個人哪,原來不是真正地幫我們忙的,他也在煩惱當中。」他倒不一定是惡心哦,那時候心裡面就注意,也不必故意說一定說:「好,從此以後我們『叭!』一刀兩斷。」大家還在這裡,心裡但是要警惕著。然後完了以後呢,不要讓那個錯誤的念頭繼續下去。

【應如畫水莫如畫石,】

什麼叫畫水?什麼叫畫石?它下面看!

【如《親友書》云:「當了知自心,如畫水土石,煩惱初為上,樂法應如後。」若於法品,與上相違。】

我們要檢查自己的內心,內心的行相什麼?像畫水、畫土、畫石。這個煩惱,當煩惱來的時候,像畫水,是,有的時候我們還是難免,畫了水以後,你畫一下,一下找不到了那印子,對不對?畫在土上的話呢,土上畫了一下的話,那個印子留很久,你稍微磨一下磨掉了。如果你畫在石頭上面,畫了以後,對不起,你怎麼弄也弄不掉。欸,就是這個!對煩惱的話,就算讓它生起的話,像畫在水上一樣,很快,不要再留痕跡。「樂法」這件事情啊,那麼要像石頭一樣,這個法的這個落在心裡面,就像畫在石頭上面,一旦有了,永遠不去。現在我們樂法如畫空,連它找都找不到;好一點的如畫水,欸,總算還有一點印子起來,但起過來了以後,等一下就沒有了。這是我們為什麼凡夫是凡夫,現在我們要努力,真正要努力就是從這地方去開始。就是對這個煩惱,就算它現起來了不像空一樣、畫水一樣,但是一下沒有了。靠什麼?靠法來淨化。所以我們現在第一件重要的要跟煩惱鬥!啊,現在懂得了很高興。同樣地記得吧?我們為什麼前前是後後的基礎,要跟煩惱鬥,跟前面這種都相關的,對不對?所以,我們的的確確從下腳第一步,這個次第,你一定要慢慢、慢慢地了解。你能夠了解多少,你就能夠真正地開始行持多少;你行持多少,你就可以得到相應多少。

【《入行論》亦云:「我應記恨此,與此共戰爭,如是相煩惱,除能壞煩惱,我寧被燒殺,或被斷我頭,然於煩惱敵,終不應屈敬。」】

這個就是《入菩薩行論》,真正的修學的菩薩應該這樣做。說我們平常發脾氣,要發的,跟誰發?跟這個發,「與此共戰爭」!像這樣行相的這個煩惱,那就是我要跟它戰的,要記在心裡面,要大瞋,就是這樣。所以你看那個密宗那個忿怒相,跟經上面完全相應,菩薩要什麼?大瞋。瞋什麼?就瞋這個。要大瞋幹什麼?殺無明縛,就這個。所以他有特別的意義在的。所以我們現在應該對這個東西瞋,而不是瞋別的東西。然後我們要貪,貪什麼?貪法。菩薩要大貪,貪什麼?貪法,這個才是我們真正重要的。所以說,這個只有一樣東西─壞煩惱,只有一件事情,除了這個以外,我別的是沒有別的事情了。我寧願被殺,乃至於斷頭,不管遭到任何困難,我絕不屈服,絕不屈服。這所以「然於煩惱敵,終不應屈敬」,我們現在甘願臣服在煩惱的石榴裙下,還恭敬得不得了,喔唷,這個是好東西啊!嗯,錯了!這個才是我們應該真正努力做對的。

【善知識樸窮瓦亦云:「我雖忽被煩惱壓伏,後我從下而為切齒。」】

這個祖師這種行持,都是值得我們作為榜樣的,我們看見祖師這樣,我們就心裡面不會氣餒、不會氣餒,我們就勇氣百倍。像這麼一個大善知識,樸窮瓦,欸!他有的時候也被煩惱壓伏喔!換句話說,它又現行了,它又犯,但是他怎麼辦呢?「從下而為切齒」,什麼叫作切齒呀?咬牙。我雖然被你壓、壓,壓住了,對不起,我就是不服氣,我就是要跟你鬥!你有這個心,欸!你就鬥得過它。現在我們還沒有鬥啊,已經臣服在它的腳底下了,你一點用場都沒有。現在我們還常常說:「哎呀,這個事情不行啊,這個事情少不了啊,這個事情這樣啊!」不是,這個事情我也不服氣,那個事情我也不服氣,我的目的就在這裡!它眼前雖然還在現行當中,但是我全部的精神就要跟它鬥!是的,我現在被它壓住了,但是我不服氣的就是這個!好了,這就對了!這就對了!所以那善知識就是這樣來的。

【博朵瓦聞之曰:「若能如是,當下即退。」】

說你真的這樣的話,欸,對不起,它馬上就退了。別的敵人他壓在你身上,雖然你咬牙緊,咬緊了牙關,對不起,你力氣不如他,你沒辦法。煩惱這個東西妙極了,你真的在下面咬牙的話,它就沒有了!原因為什麼?簡單得很哪!所以是內法。所以說它難哪,是難極了;說它容易,是容易極了!當你一念覺醒的時候,請問你這個決心是什麼?覺相嘛,已經不是煩惱相了嘛!所以說,它的的確確非常容易耶!的的確確學別的東西啊,的的確確有的時候不可能,不一定能夠學耶!但是學佛的話,你真正會了以後,沒有一個人,沒有一個時刻,沒有一件事情上面不能學的。為什麼?在任何情況之下你都有心嘛,很簡單嘛,只要你的心提起來就對了嘛!
你說你現在做任何事情,你要去買一樣東西,哎呀,對不起,天氣不好;哎呀,等一下沒有錢;跑出去又不方便。這個不行、那個不行,一大堆不行耶!眼前做太多的事情,你要掃一個地,找不到掃把,你還弄了個半天啊!但是煩惱這個東西的話,你一念覺醒,所以你只要切齒,「當下即退」!對吧?這個理論很清楚欸!然後呢,我想我們每一個人都有經驗,當你真正全部精神貫注在聽的時候,欸,沒錯、沒錯!真正重要的就是,前面你是不是在忍受這個煩惱?最嚴重、最可怕的─我們非理作意,他還覺得它:唉,這個有道理的!
記得這個生煩惱的六因吧?你前面這些東西你必須要弄得很清楚。固然煩惱最主要的是它的隨眠、它的種子,它遇見了個境界啊,那就生起來了。那遇見的境界有幾種:有一種由人而引起的,有一種由法而引起的,有一種呢習慣而興起的。還有呢非理作意。現在你心裡面一天到晚在那個煩惱上面轉,非理作意,儘管聽見了法,你會說:「是啊,法師你說得很好啊,但是我就聽不進啊!」為什麼聽不進啊?你現在這個就是非理作意,你並沒有真的跟它切齒。這個就是牽涉到對前面所說的道理,或者對法的真實的行相你沒清楚。
如果你真實地清楚了以後啊,你能夠感覺到:「欸,對啊!我現在這個腦筋起心動念是非理作意。」但是它又偏偏不能解決,為什麼呢?因為你不認識這一件事情的真相─無明。所以它明明是「如非親」,然後呢「非實」,記得這個無明的特質吧?它明明不是實在的,是明明不是親的,就是你偏偏以為這個實在、寶貝的。由於這個無明,所以你執著,這個是第一個不認識它的行相─總的。然後呢,一樣一樣……然後呢,你也不要曉得它的害處,你也不曉得它的、淨化它了以後的好處。假定你這些東西都了解了的話,那個非理作意就生不起來了,你認得很清楚。
所以這個次第,大家現在啊,我要重新說一下啊!大家不妨想想看,第一個;當你想通了,用用看,妙不可言!不但我們在座的,我經驗到的─也應該這麼說啦,這不但我,在座的好幾位同學,大家都有這個經驗過了已經。有的人,哎呀,覺得怎麼弄啊就弄不起來;有的人覺得,欸!一轉轉過來,原來這麼個簡單法。是嘛,的的確確,就是你是不是照著剛才這個辦法去做。說你沒做的事情,哎呀,總覺得難得不得了。你只要每一個次第摸對了以後,當那個心相一轉過來,覺得:啊!原來這麼個現成法,這麼個現成法。嗯,就這個!所以,

【世庸怨敵,一次擯逐遂居他方,待得力時仍來報怨,煩惱不同。煩惱於身,若能一次拔出根本,無往他方亦無報復,然由我等,不能精勤破壞煩惱之所致耳。】

說世間的這種怨家仇人啊,儘管你一次把他趕走了,現在暫時地安樂了,等到過兩天,他慢慢地等他恢復了力量,他又來了!欸,這個麻煩。煩惱這個東西不是,煩惱在你的身心上面,假定你一次真正地能夠從根本拔掉了以後,它絕對沒再力量來報復你的,絕對沒辦法再報復你的。但是問題在哪裡呢?由於我們「不能精勤破壞煩惱所致」。這個地方真正重要的,我們眼前真正要努力的在這裡啊,真正要努力的這裡啊!所以我們真正應該努力精進的。

【《入行論》云:「擯庸敵出國,攝受住他方,養力仍返報,煩惱敵不爾。】

就是這個,前面解釋這個。

【煩惱為惑慧眼斷,遣離我意能何往,豈能住餘返報我,唯我志弱無精進。」】

這個煩惱之所以能夠迷惑我們,因為我們不認識它。你現在認識它了,有了智慧呀,有了明,有了正知見,被這個慧眼一斷,斷除掉了以後,從我們的心意當中,把它趕出去了。它能到哪裡去啊?它沒地方可去了!它豈能住在別的地方再來回報我嗎?不可能的。只是問題在哪裡啊?只是我的意志薄弱啊,不精進啊!第一個是意志薄弱不精進,這已經是非常糟糕了,我們還找種種藉口:唉呀,這個也少不了;唉呀,那個也少不了、那個也少不了!那少不了,你心裡本來就沒準備嘛,那當然就完了!

【女絨巴云:「煩惱起時不應懈怠,當下應以對治遮除,若不能遮,應即起立設曼陀羅及諸供具,供養祈禱尊長本尊,次緣煩惱,忿怒念誦、即能折伏。」】

這個一個祖師說的。說煩惱起的時候不要犯懈怠,這是我們真正的時候,當下就應該去對治,這樣地遮止它。如果不能做的話應該怎麼辦呢?站起來!這個第一個對治,就是你當下一念認得它。萬一做不到,站起來設曼陀羅,曼陀羅就是供養。為什麼這個地方要設曼陀羅呀?這個曼陀羅就是我們……這個真正的曼陀羅叫作壇城,叫周界。換句話說,這個曼陀羅雖然是我們現在手上的形相,這個就是表示把我們所有、所有的一切都供養,所以這個現在西藏還保留著。這個三種供養法,第一個供養的話,就是把我們那個南閻浮提的一切,乃至三千大千世界一切,最好的一身就是佛的圓滿報身報土─就是你觀想、供養一切諸佛。為什麼要供養?我們上面說那個四力對治當中說過的,這個對治煩惱當中,因為你的力量太小啊!所以我供養,靠佛的力量,你靠這個金剛山,欸!這個力量就很大了。
然後呢,因為自己的力量差,所以供養了以後,「祈禱尊長本尊」。尊長就是師長,本尊的話那就是,你念佛的,就是佛陀,阿彌陀佛;然後呢,你念本師釋迦,就是我們世尊,釋迦世尊;乃至於觀世音菩薩、地藏菩薩。念了以後,然後以他的力量「緣煩惱,忿怒念誦」,對著煩惱,以起大忿怒!這個真是大瞋相,來折伏它,來折伏它。
所以這個地方注意啊!「煩惱起時不應懈怠」,要當下對治遮止。你們了解了這一個,漸漸就了解了為什麼我告訴你們,說我要尊重時間,為什麼要這個?就是你心裡當中平常是什麼?一天到晚隨順著煩惱。現在漸漸了解了沒有?所以這個地方你心裡面曉得:欸!我現在這個是,跑到這個寺院裡來訂立的規矩,他的規矩的目的幹什麼?就是「依法治情,依法淨情,依法化情」,還記得這三句話嗎?不是說斤斤計較在這個上頭,是,這個時間本身是的確有它特別的原因,可是它每一個地方有它各式各樣的原因在。哦,早晨一聽見板,「叭!」馬上起來,就是這樣。固然一方面對治煩惱,一方面呢你又尊重法,任何一方面,就是這樣,它有種種這種好處。
如果你了解了這一個,你就不會說:欸!別的地方這樣,那地方……。那有它什麼關係嘛!別的地方那一些人,在他的環境當中用這種法治他的煩惱,就是如此嘛,這樣。這個法本身,那個是不管是法法圓融,然後呢,適應你的緣用這樣的法,所以這個叫作緣起之法嘛!你把握住這一點,一點問題都沒有了,一點問題都沒有了,這是我們要根本上面認識的呀!

【朗日塘巴亦云:「彼又云移動住處,勁舉項頸,亦能折伏,可見彼與煩惱鬥爭。」】

另外一個人說,他又說呀─就是還是那個女絨巴─他只是說別的人又告訴他:他不但如此呀,而且他本來坐在那個地方,站起來,換一個地方,「勁擧項頸」,咦,努力地去咬緊牙關,就這麼來幾下……是這樣來,他也能折伏。這個實際上真正說明、說明,說明他的心裡的狀態,他全部精神擺在那個地方。所以從這個地方,可以看見他跟煩惱鬥的樣子,跟煩惱鬥的樣子。
昨天晚上我下去跟人家說一個笑話,還有人曉得這個事情,我以前曾經跟你們常常說的。說我們這個不認識,如果不認識菜啊,叫你拔草,結果你草沒有拔掉,就把菜拔掉了。這雖然是一個笑話,但是有它的一個原因的。那我常常說的,就是我老師,喔,這個人是非常努力、非常精進。大家就出坡了,幹什麼?就到菜園院子裡拔草,他一定第一個,「啪!」袖子捲得個,「蹦、蹦」,人家還沒準備好,他跑得去,他那個菜園已經拔好了。一看哪,草固然沒有了,菜也沒有了,那就是這樣。然後呢,大草是沒有了,小草在這個地方,所以常常人家拿來笑話。
剛才開始的也是這樣,到後來,我越到後來我越尊敬、越佩服。啊!一點都沒有錯,矯枉過正,你一開始就十全十美絕無可能的,所以你開始的時候一定要精進。所以他做任何事情,是拿出全部的精神去做。然後一做,一聽見,「碰!」馬上站起來,別的人在那兒拖拖拉拉、慢慢吞吞,這麼弄了個半天,你跑得去看,他已經拔得乾乾淨淨。儘管這個本身是有問題,可是我們現在這個地方說明什麼?我那個時候才了解,是的,他的的確確任何一個地方,他就拿起精神來做,所以表示他心裡面絕不協妥的態度。這個是我們現在真正重要的,眼前我們第一件要學的,所謂「正知見」。
現在我們不但是協妥啊,而且還去保護,還去保護它,用種種藉口。你如果用世間的藉口來保護還好,我們還可憐的是用佛法來保護,總覺得:啊,我是行大乘,為了利人。這個啊,這種地方千萬自己要檢點啊,千萬自己要檢點啊!你拼命去對治都不一定能夠解決,你還保護!不但保護,用佛法來保護,完了,那是一點辦法都沒有。佛法本來就是拿來對治這個東西的,結果你用佛法來保護煩惱,請問:怎麼辦?你修學佛法的人都用煩惱來保護煩惱,還靠誰來弘法?然後說:「哎呀,大家要弘法啊!你們不努力啊!」這個話怎麼說起啊?唉!我所以現在……想想以前我也這樣做啊,真是慚愧,到現在還改不過來。所以我特別把我的錯誤處處地方提出來,但願大家把我作為一個殷鑒,不要走這個覆轍,不要走這個覆轍啊!
所以我告訴你們,我對佛法的的確確實在談不到,只是我把我自己的痛苦經驗,錯誤的,告訴你們哪!再說一遍:拿世俗的藉口來寬容已經不可以,還有佛法來救他;現在你拿佛法來寬容,你也沒有救,佛法也完了!這個道理是我們一定要在這個地方,好好地擺在心裡面警惕自己。觀察自己內心最清楚不過,觀察自己內心最清楚不過!最後一句話:這是觀察我們內心喔,不要看別人,如果你拿剛才這句話一看別人那就完了。的的確確現在有太多的大菩薩,他寧願自己下地獄救別人,這種人了不起的人,他一定要「和光混俗」的,所以我們不必看別人。佛世以及佛的前世,有多方面的這一種人。最主要的,我們看自己,這個一點特別重要!

【此復應如阿蘭若師云:「晝夜唯應觀察自心,豈有餘事。」】

現在我們啊不管是白天也好,不管是晚上也好,實際上呢,不管你醒著也好,不管你睡著也好。你說你睡著你怎麼辦啊?欸,它有個方便善巧的。你在睡了之前,你只要努力把持這個概念的話,對不起,睡著了以後這個它還在轉。這個道理你們先聽著,將來有一天我們真正有機會的時候,開始行的時候我告訴你們,妙不可言!如果是你臨睡之前,你說,哎呀,伸一個懶腰,啊,今天忙了一天,好高興睡在那個地方,然後呢今天晚上亂夢顛倒。然後你睡了之前先緣那個正法,對,沒錯!然後你想想想,儘管你想完了以後一定睡不著,你不要怕,慢慢地睡著了,今天晚上的夢當中,這個夢境一定是好境。就算這煩惱起來的時候,你很容易覺得:欸!為什麼?你這個細的現行還在跟煩惱鬥,就這麼妙法耶!這個都是千真萬確的事實。

【依此而行乃能生起。】

你照著去做的話,欸,它就生起來了。也只有照著這個辦法,你才能夠生得起來。

【又傳說大覺窩一日隨見幾次,爾時定問「生善心否?」】

這個是阿底峽尊者說的,到了宗喀巴大師已經三百多年了,所以它「傳說」。那聽見,說這個這樣說的,不管你碰到幾次,他總歸問:「你的善心生嗎?」注意喔,這個就是我們最大的一個教誡哦!我們現在碰見了,幹什麼?啊,一碰見哪,那有不曉得多少這種閒話,一串哪,怎麼弄也弄不斷。大善知識碰見了,他就問你:「欸,你那善心生嗎?」這樣。所以記得雲谷法會禪師這段公案,碰見─《了凡四訓》─誰去,他丟個蒲團給你,然後呢,問你的時候:「別來功夫如何啊?」那是祖師的典型。佛是更高,我們現在要學佛的話,就從這個地方學起。自己問自己也問這個,大家遇見了也應該這個,那個時候慢慢、慢慢地煩惱就減少了,互相策勵的時候,也是策勵這個。那麼前面就是又把應學的,學的戒,關於戒的特質,重要的,以及降伏煩惱我們現在應該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