廣論進度:P21LL2 其加行者 ~ P22L8 謂未啟請不應為說

音檔:[12B]25’25”~[13A]17’27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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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廣論原文】
其加行者,謂先沐浴具足潔淨,著鮮淨服,於其清潔悅意處所,坐於座已,若能誦持伏魔真言,海慧經說則其周匝百踰繕那,魔羅及其魔眾諸天所不能至,縱使其來亦不能障,故應誦咒。次以舒顏,具足審定義理所有喻因至教,而為宣說。妙法白蓮經云:「智者常應無嫉妒,說具眾義和美言,復應遠離諸懈怠,不應起發厭患想,智者應離一切慼,應於徒眾修慈力,晝夜善修最勝法,智以俱胝阿庾喻,令眾愛樂生歡喜,於彼終無少希欲,亦不思欲諸飲食,噉嚼衣服及臥具,法衣病緣醫藥等,於諸徒眾悉無求,餘則智者恆願自,及諸有情當成佛,為利世故而說法,思彼即我安樂具。」
於何等境應說不說,所有差別者。如《毘奈耶經》云:「未請不應說。」謂未啟請不應為說。
【廣論 師父手抄稿】
【其加行者,】
上面說意樂,加行呢,我們行為怎麼辦呢?
【謂先沐浴具足潔淨,著鮮淨服,於其清潔悅意處所,坐於座已,】
這樣,前嘛要淨身口;不但內身,而且外面的衣服;然後不但是身上面,然後我們的道場,然後呢,這樣地一步一步上來。所以平常我們的比丘戒,有種種的要求,歌舞倡伎都不可以,但是我們讚歎佛就可以了,讚歎佛就可以了。乃至於譬如說,平常我們說這個出家人,乃至於鬼神村-草木都不能動,但是維持道場,這個可以,莊嚴這個道場啊!就這樣,諸如此類。所以我們的的確確要為了尊敬法,行為上面要有這樣的。進一步在講的時候:
【若能誦持伏魔真言,海慧經說則其周匝百踰繕那,魔羅及其魔眾諸天所不能至,縱使其來亦不能障,故應誦咒。】
正式的,前面還要誦咒。比如說我們現在念《金剛經》啊,念很多,前面一定有什麼安土地真言,安什麼,然後除災障、八金剛,就是這些,淨口業、淨身業,它有它的絕大的功德,絕大的道理在。因為現在我們這個教法都支離破碎了,所以這套東西這個儀軌都不完整,當年印度都有。你能夠這樣一做的話,那個「百踰繕那」,踰繕那,平常我們說由旬,由旬,四十里,六十里,八十里,就是輪王巡迴的這個一個里程,那麼這個大中小各有不同。在這麼百踰繕那之內,那個魔及魔眾都不能來;縱算來,他也不能障礙,所以我們應該誦咒。然後呢,其次,
【次以舒顏,具足審定義理所有喻因至教,而為宣說。】
真正講的時候要這樣哦,要審定這個義理,說現在我們講的這個真正的內涵是什麼,這個很重要,這個很重要。這一點《阿底峽尊者傳記》一開頭的時候就說明,佛法有沒有,靠什麼?靠教法住世與否—這個教法,就是教理所說的真正的內涵,這一點是靠有否師承,有否傳承。我們千萬不可以依自聰辯哪!自己看了也覺得這個樣,覺得那個樣。如果我們用這種方式的話,那就現在產生了這個流弊—儘管教法處處皆是,但是修行啊是兩件事情,而這個就是它的問題所在。乃至於說譬如「法相」,本來是修行最好的指導,因為你不得真實的內容啊,就變得苦苦惱惱,背這個名相,背得其苦無比。差別在這裡,這個才是我們講說之前應該確定的。
你能夠確定了以後,那麼就是你文詞不美也沒關係。所以他上面告訴我們,那個講法師,你不要覺得:啊!他的言詞這麼差、不文雅。他只要指出來那個道理,真正地合理合義就好。然後呢,義理固然沒有錯,還要「因、喻、至教」,要幾樣東西:這個理路非常清楚,這個非常清楚的理路。還要用種種比喻,因為佛法是很高深的東西,你要用容易明白的事情作為比喻,讓學的人了解你所說的這個前後必然的關係。然後呢,這道理是這樣,來說明這個聖教,然後引用這個聖教,這樣地去宣說。下面引經,
【《妙法白蓮經》云:「智者常應無嫉妬,說具眾義和美言,復應遠離諸懈怠,不應起發厭患想,智者應離一切慼,應於徒眾修慈力,晝夜善修最勝法,智以俱胝阿庾喻,令眾愛樂生歡喜,於彼終無少希欲,亦不思欲諸飲食,噉嚼衣服及臥具,法衣病緣醫藥等,於諸徒眾悉無求,餘則智者裡願自,及諸有情當成佛,為利世故而說法,思彼即我安樂具。」】
那個是在《妙法蓮華經.安樂行品》當中,說末世菩薩弘法,尤其是弘大乘經典的四安樂行當中……。不過這個經,是經過印度傳到西藏再轉回來,所以這個翻譯的文句,字句有一點不太相同,內涵卻是一個。真正有智慧的人—這個智慧不是世間的智慧,世智聰辯的智慧喲,具佛法正知見的智者,應該沒有這個毛病。然後呢,種種的「眾義」,這個意義要非常圓滿;「和美」,講出來的話—和、美。「復應遠離諸懈怠」;不要厭患。「應離一切慼」,一切慼就是不相應的,這個都是。然後對於聽的人要有「慈力」,這個是我們真正重要的說法的最主要的條件。如果你沒有慈悲心的話,我們會想:你也不求名也不求利,什麼都沒有,說了個半天我幹什麼?累嘛累得要命!欸,這慈悲,為了他們好呀!就像父母一樣,天下沒有一個父母例外的,一心的精力都為了子女,為什麼?就這個。所以這個修慈悲心,為什麼修慈悲心的七因果當中,第一個,就把一切眾生看成父母,就是這個道理。那麼現在我們既然要救他們,要講說法,也要有這種心力。「晝夜善修最勝法」,這樣,自己講,也這樣認真去做,這個最殊勝的。
以種種「俱胝阿庾喻」,「俱胝、阿庾」,那兩個都是印度的數目字,大數目字,種種譬喻令一切眾生愛樂歡喜,這個才是我們講法的目的,而不是對他們有所希求世間的事情,不是。不要什麼?不管是飲食、衣服、臥具等等,「於諸徒眾悉無求」,這樣。那麼真正的要什麼?「餘則智者恒願自,及諸有情當成佛」,無非是一個目標—自他成佛。為了這個目的,這個真正利益世間,所以要說法,這樣的說法這是我的「安樂具」,所以稱它為叫安樂行,這個才是我們的安樂行。最後一個,那麼什麼樣的對象該說,什麼樣的不該說呢?下面說,
【◎ 於何等境應說不說,所有差別者。】
什麼對象不講,什麼對象講。
【如《毘奈耶經》云:】
戒經上面說:
【「未請不應說。」】
佛法這東西要請的,佛法這東西要請的,這點我們很重要。現在送上門來自己還不願意,實在是覺得很有意思的事情,很有意思的事情。對於這一點,大家也是,真正想學的人,這一點務必要注意!總覺得好像委委屈屈啊,這個實際上說起來的話,是傷害了自己,傷害了自己。那以後如果說有機會的話,的確這個地方要把它淨除掉,要把它淨除掉。
【謂未啟請不應為說。】
如果沒有請的話不要說。也許我們說,你不是慈悲嗎?錯了,不是,我們不了解真正慈悲的行相,我們常常方便出下流,世間很明白,母親是最慈悲的,但是母親教不好孩子的,溺愛教出來的孩子都是孽子,這個不是很明白嗎?例如我們中國的歷史上面看看,昨天說的那個道宣律祖是這樣的。要是我們世間的眼光來看,這個師父真不像樣,就硬是不要那個徒弟,怎樣求都不理他,最後終於把他鍛鍊成功一代偉人。我們當年禪宗的河西獅子,這個公案也是一樣。他們三個人約定去參那個汾陽朝慶禪師,然後從南方跑得去,所謂河西就是河套以西,現在的山西那個地方,山西、陝西,那兒冷得不得了,南方去啊,千辛萬苦,冰天雪地,這樣的。不像我們現在,好簡單!飛機,飛機下來汽車。這樣的雖然沒有汽車,沒有小包車,沒有公共汽車,那時候沒有,兩隻腳硬跑,還得去討飯。跑到那個地方已經夜裡了,一看,「這三個冤鬼」,叭,把門一關,關在門外頭。要我們的話,說這個大善知識,跑到去親近,這麼個殘忍!我們不把他罵一頓還才怪,他們三個人說「好好,到了這個地方,安安靜靜住一夜,明天再說。」結果到了第二天,那個大禪師打開窗子一看,這個冤鬼還沒有走,剛剛洗過臉,一盆冷水叭一下潑出去倒那三個人,這一下三個人當中兩個人受不了了,兩個人都跑掉了,最後第三個還是挨在那個地方。看見冤鬼還沒有走,好好沒有走就讓他進來,然後一跟跟了幾年。有的時候忙了半天跑得去,一跑到老師面前,老師便將他痛呵一頓,忙了幾年,最後河西獅子─一代大善知識,都是這樣出來的。
所以我們現在不了解真正的佛法。我鼓勵你們看《密勒日巴尊者傳》,絕對不是說要看密宗怎麼樣,最主要的眼前一段,他經過這麼樣的嚴格鍛鍊,才鍛鍊出這樣的人才來。但是現在我們看過了暫時不必忙,我們一定要把這個教法內容真正了解了,那個時候你才曉得,為什麼百鍊金鋼?天下沒有一樣東西例外的,你必須經過這樣的鍊,才鍊得出來。要不然為什麼不成材呢?這我們要了解,我們現在心理上的起心動念,請問是什麼?什麼?想想看,我想我們大家都了解吧!什麼東西?兩樣東西,這是我自己的感覺,我多少年來的毛病,到現在一直懊悔,一直努力做的就是這個:軟暖習氣─見煩惱、思煩惱。祖師也都是告訴我們這個,捨不下,不但捨不下還要保護他,以種種理由。
我記得我剛出家的時候,二十多年以前,我出家在獅頭山,我是跟我師父住在後面那個小茅棚裡面,前面的大眾總承蒙他們很看得起,那時候剛出家,固執也是很固執,現在想起來也是很糟糕。我師父撿了一件破衣服穿在身上覺得很好,好衣服就是不肯穿。現在才了解,隨分,沒有好衣服就穿破衣服,有好衣服就不妨穿個好衣服,那個時候覺得破衣服才可以,吃東西都是這樣,還自以為修行。下面有人勸,說這個身體很重要,假藉修真啊!好,我就跟他們辯論,反對說假藉修真,其實我們認假作真,說得頭頭是道。等到我過了幾年想想,我真的像我說得那麼好嗎?不是!那時候雖然我嘴巴說得很對,這是什麼?見煩惱,非常厲害非常厲害,平常我們就是這個樣,第一點難,難就是難在這個地方。
所以說為什麼要請的原因,道理是這個。所以龍樹菩薩一開頭也告訴我們,乃至於我自己的經驗,我自己得到受用的也是這樣。我只說出其中一個公案。有一次我聽我的老師說,他的一個老師,這個人是非常了不起的人,要來,那麼事先的確也有很多跡象,那時我心理已經一心對他仰望,對他恭敬。這個心情實在是無法說得明白,但是你們只要真正去做的話,你們也會感覺得到。很早以前我就一直在盼望,什麼時候就想,拜佛的時候就求這個。那天去的時候,事前洗了個澡,頭髮剃得乾乾淨淨,然後也是做了些供養在那裡,這都是一個人偷偷的做,也沒有人看見。跑出去,跑每一步路,我自已現在還記得,那個時候就好像踩在地上那個腳特別有力那種感受。這個的的確確,當你心裡面一提起,這個情況就完全不一樣,就不會那麼覺得輕飄飄,有也好,沒有也好,那個感受就完全不一樣。然後坐在那個地方,一心一意的。那個地方聽的人非常多,我就坐在那裡,然後就開始講。講的內容是平淡極了,可以說,好平淡好平淡,就是這麼個平淡的。他就說,現在的人,世間啊,大家充滿了煩惱!其實我們對象沒認清楚,大意如此,往往覺得責備對方;不是的,真正關鍵還是自己,內在,你只要把自己樹立在你心上的一個藩籬拿掉就對。他就舉一個比喻,說你看見一個人的話,總覺得好像對方先要向你笑一笑敬禮你才向他笑,你何不先向他笑呢?這麼簡單的,你先以你相應的法對他,你做對了,自然而然這個反應是會很好的。就這麼平淡,我只是講那個內容。唉!妙了,我第一次真正我自己覺得跟法相應,就是這種感受,忽然之間身心上面就像,我也說不上來,真說不上來,渾身就融在一個什麼裡邊,這個一身就充滿一種歡喜,我無法說得明白,歡喜得不得了,這個境界維持了好幾天。然後回過頭來我就覺得經上面講的這個道理,他不是個道理,體會得很清楚,隨便看見一個東西,就覺得經上的妙意,處處地方都現起來了,原來就是這個。那個還是很簡單的,不是說有什麼修證,我好幾次都是這樣,所以以後曉得,原來這麼好,恭敬,專誠。怪不得這個老比丘,人家跟他開玩笑,他也這樣,何況是一個真正說法有成就的人,所以說真正重要的在這個上頭,我因為得到了這種好處以後,所以我常常在求。有一次遇見一個老師之一,老師就問我最近怎麼樣啊?這裡生活如何啊?那個生活非常苦,他們也曉得,我年紀又大了,身體又不好。我以前在美國這環境過慣的,非常好的環境,後來我到那個地方去,那個地方苦得不得了。我早晨起來的飲食,一杯茶一個大餅,然後中午饅頭,一碟菜,所謂那個菜的話,簡單極了,今天洋芋就是洋芋,明天茄子就是茄子,後天白菜就是白菜,放點鹽、放點油煮一煮,向來就是這樣,轉來轉去就是這個。到了晚上,白飯、湯,那個湯就是加點鹽,就是這個樣子。然後就是有的時候,人家同學拿幾粒粘鹽,大家好高興,大家搶著鹽來吃吃,你可想而知那個生活單純到這個程度,但是同學沒有一個人叫怨的。所以我的老師之一,跑得來就問我,他說你怎麼樣啊?他們也有人總是覺得叫我多買一點營養,我就不要,我已經歡喜得不得了。所以他問起了我,我就跟他說,我在這裡樣樣歡喜,樣樣滿意,要求一樣東西。他說求什麼啊?希望師長的加持,聽了一下,他眼睛一瞪,加持?是你自己加持你自己,這個還有求的嗎?一句話,當時我在那兒好像打了根悶棍一樣,我還覺得很歡喜呢!說實在的話。但是完了以後我想到,一點都沒錯,你自己加持自己。靠什麼?三個字,專、誠、敬心,記牢。所以說我們現在最起碼的,未請不應說。